近日在军营中与士兵们一同摸爬滚打,欢竹确实积攒了不少疲惫。
竟就这么偎在苏衔月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窗外已是夜幕低垂,星河隐约可见。
室内只余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静谧的氛围里。
她竟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苏衔月呢?
莫非也陪着她睡了这么久?
她下意识地倏地抬头,却正好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原来苏衔月早已醒来,或许已经醒了很久。
却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正借着微弱的烛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眼底惯常的戏谑与深沉褪去,只剩下清澈的温柔光泽,像月下静谧的湖面。
见怀中的女子醒来,那双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些。
苏衔月唇角弯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语气带着刚醒不久的那种慵懒沙哑,又掺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调侃:
“林大小姐真是……睡得又沉又香,让人不忍打扰。”
他确实很早就醒了。
手臂被她枕得有些发麻,却见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绵长。
长睫安然垂落,平日里眉宇间的那份飒爽被全然的放松取代,竟透出几分罕见的娇憨。
他便一动未动,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任由窗外的日头西斜,暮色四合,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苏公子彼此彼此。”
欢竹闻言并不着恼,只是从容地从他怀中坐起身。
脱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夜间的微凉立刻侵袭而来,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她稍稍整理了下微皱的衣襟和有些散乱的发丝,语气听起来依旧淡然平静。
仿佛方才相拥而眠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然而,在低垂的眼睫下,以及那看似随意整理衣襟的动作里。
却藏着一丝细微的暖意和不易捕捉的慌乱。
“既然我们双方都睡得很满意,现在总该谈谈你所说的‘要事’了吧?”
苏衔月听着这句怎么听都觉着歧义深重的话,不由得低笑出声。
那笑声从喉间溢出,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他侧过头,眸光潋滟地望向欢竹,语气里掺着明晃晃的控诉与委屈,尾音拖得长长:
“林大小姐还真是不心疼人……好歹容在下缓一缓,这只手臂,可是麻得动弹不得了。”
言下之意,这罪魁祸首,可不就是你么?
欢竹对上他那双仿佛含着春水般的眸子。
神色却依旧是一贯的认真,甚至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
“我能做些什么?”
说起来,确实是她把人家的胳膊当枕头压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该补偿一下。
“那便有劳林大小姐……”
苏衔月接得飞快,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依旧摆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
“替在下揉一揉,活络活络气血可好?”
说着,他还十分应景地将那只“饱受摧残”的手臂伸到她面前,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