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被推走后,议事厅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路易十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在紫绒长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看来,我们得加快别动队的组建速度了。我推荐德·拉·瓦莱特担任首任指挥官,他在北非和土耳其人打过交道,对付东方人应该也有经验。”
“我推荐托马斯局长。”查理一世毫不退让,“他最了解天枢密探的套路,上个月在爱丁堡,就是他识破了一个伪装成神父的密探。”
腓力四世左右看了看,突然笑了:“不如让年轻人试试?我的侄子费尔南多,刚从墨西哥殖民地回来,他在那里抓过玛雅人的祭司,擅长破解暗号。”
冯·布伦瑞克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觉得应该由军人指挥,间谍把戏太花哨,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执行力。”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托马斯·温特沃斯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指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说:“看,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涌到窗边,只见远处的伦敦塔方向,升起一朵绿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格外醒目。那是皇家密探局的紧急信号,意味着有重要情报送达。
很快,一名密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密封的铜管:“局长,刚刚截获的,从荷兰鹿特丹发往巴黎的密信,用的是天枢密探的密码!”
托马斯·温特沃斯立刻打开铜管,抽出里面的纸条,只见上面画着几幅简单的图案:一艘船、一把剑、一个沙漏、还有一朵花。他皱着眉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船代表运输船队,剑代表袭击,沙漏是时间,三天后!这朵是郁金香,荷兰的国花,说明目标是荷兰的船队!”
“三天后?”路易十四脸色大变,“荷兰船队明天就要从鹿特丹出发,运送新式火炮到印度!”
“看来我们的联合已经见效了。”查理一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要是在以前,这情报至少要两天后才能传到法国。托马斯,立刻给荷兰方面发报,让他们推迟出发,同时加强戒备,设下陷阱等着天枢密探上钩。”
“还要通知别动队的候选人们,”路易十四补充道,“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到布鲁塞尔集合,这将是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活捉袭击船队的天枢密探,给那些东方人一个下马威!”
腓力四世兴奋地搓着手,金链叮当作响:“太好了!我这就下令,让西班牙在加勒比海的舰队向荷兰靠拢,形成夹击之势。就算天枢密探能躲过荷兰人的陷阱,也跑不过我们的舰队。”
冯·布伦瑞克则冷静得多,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在鹿特丹到印度的航线上画了个圈:“我建议在好望角加派巡逻队,那里是必经之路,地势险要,最适合伏击。另外,让工兵带足炸药,一旦发现天枢密探的踪迹,直接炸沉他们的船,不留活口。”
托马斯·温特沃斯摇摇头:“不行,必须留活口。我们需要从他们嘴里知道更多关于天枢密探的秘密。比如他们的训练基地在哪里,指挥体系是怎样的,还有那些改良武器是怎么制造的。”
查理一世拍板道:“就按托马斯说的做,留活口。但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冯·布伦瑞克元帅,你负责好望角的布防,用你说的追踪犬,确保他们插翅难飞。”
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刚才的争论烟消云散,每个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着计划的细节。烛火在他们脸上跳跃,映出一张张志在必得的面孔。只有墙角的座钟,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滴答声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交锋,倒数着时间。
与此同时,伦敦郊外的一座废弃磨坊里,华云龙正借着月光,将一份密信塞进空心的竹竿里。密信上用朱砂写着几行字:“欧盟签署谍报联合协议,组建跨国别动队,首战目标荷兰船队,地点好望角。速告国内,加强护航,另派精锐,伺机反制。”
他身后,耿炳文正用消音枪瞄准远处的信鸽笼,那是皇家密探局用来传递消息的信鸽。“啪”的一声轻响,信鸽笼的锁被打坏,十几只信鸽受惊飞起,在夜空中盘旋。
“走了。”华云龙将竹竿绑在一只信鸽的腿上,那信鸽羽毛灰白,是从明朝带来的品种,与欧洲的信鸽截然不同。“让他们以为信鸽都被惊飞了,这份情报就能安全送到。”
耿炳文收起枪,消音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说,他们的联合能成吗?”
华云龙望着白金汉宫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暂时能。”他笑着说,“但你忘了洪武爷说的话?‘人心齐,泰山移;人心散,万事难’。这些欧洲国家各怀鬼胎,用不了多久就会互相猜忌。我们要做的,就是轻轻推一把。”
他放飞信鸽,灰白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耿炳文突然想起那个被关在伦敦塔的同伴,忍不住问:“你说,他会不会……”
“他不会。”华云龙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天枢密探的字典里,就没有‘屈服’这两个字。他现在受的苦,以后我们会让那些欧洲人加倍偿还。”
两人转身消失在磨坊的阴影里,只留下满地的鸽毛和那根被遗弃的、仿制的消音管——那是故意留下的,用来让皇家密探局以为他们的技术已经被破解。
夜风吹过磨坊的风车,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刚刚开始的谍报战争,奏响序曲。而在遥远的东方,朱元璋收到密信时,正站在地图前,手指在好望角的位置轻轻一点,对身边的康茂才说:“告诉丁德兴,把新做的‘烟花’准备好,该给欧盟的朋友们,放一场热闹的烟火了。”
康茂才躬身应是,心里却清楚,陛下口中的“烟花”,指的是天枢密探最新研制的定时炸药,威力足以炸沉一艘主力战舰。这场由协议开始的联合,注定要在爆炸声中,走向破裂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