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心沉到了底。他看着楼下混战的士兵，看着二楼栏杆后廖永忠举起的军旗，突然觉得这酒店的玻璃穹顶像个巨大的鱼缸，而他们这些挣扎的士兵，不过是缸里濒死的鱼。
二、摩天轮上的信号
摩天轮的座舱里，耿炳文正透过炮镜观察酒店的动静。他的炮兵营刚把最后一发烟弹打上天，就看见酒店大厅的窗户里涌出了水花，接着是刀光剑影。
“将军，胡将军他们得手了！”炮兵校尉兴奋地喊。
耿炳文没动，手指在炮身上摩挲着——这门迫击炮的炮身上刻着赵德胜的名字，是他在西雅图牺牲时，被炸坏的那门炮，工匠营修好后，特意刻了名字送给他。“再打三发信号弹。”他说，“红、黄、绿，告诉廖将军，油库安全，不用顾忌。”
信号弹拖着尾焰冲上天空，在蓝得刺眼的天上炸开。酒店二楼的廖永忠看见信号，突然扯开嗓子喊：“弟兄们，赵将军看着咱们呢！拿下拉斯维加斯，给牺牲的弟兄报仇！”
“报仇！报仇！”明军士兵的吼声震得水晶灯哗哗作响，胡大海的刀劈开了最后一道赌桌工事，刀尖直指卡尔的咽喉。
卡尔的佩剑掉在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围上来的明军士兵，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水的潮气：“我输了。但你们记住，欧盟不会就这么算了……”
“废话少说。”胡大海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廖将军说了，降者不杀，反抗者……扔去喂红石峡谷的响尾蛇。”
卡尔闭上嘴，被士兵押着往门外走。经过二楼时，他抬头看了眼廖永忠，对方正将赵德胜的玉佩系在军旗的旗杆上，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下来，玉佩上的“忠”字闪着光。
三、沙暴后的平静
战斗结束时，夕阳正把拉斯维加斯的沙丘染成金红色。廖永忠站在酒店的玻璃穹顶下，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胡大海拖着个大箱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欧盟联军的军旗，旗面上的欧盟徽章被刀劈得七零八落。
“将军，您看这个。”胡大海从箱子底下翻出个日记本，封面烫着金色的花纹，“是卡尔的。”
廖永忠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张照片——卡尔和个金发女人站在威尼斯的运河边，笑得一脸温柔。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等打赢这场仗，就带安娜去看真正的威尼斯。”
他合上书，递给胡大海：“烧了吧。”
胡大海愣了愣：“不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无非是些输赢。”廖永忠望向窗外，耿炳文的炮兵营正在拆除摩天轮上的迫击炮，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咱们要的不是输赢，是让这里的弟兄能活着回家。”
夜幕降临时，明军的军旗在威尼斯人酒店的穹顶下升起。廖永忠站在旗下，将赵德胜的玉佩解下来，系在旗杆上。风从沙漠里吹来，带着沙粒的粗糙，军旗猎猎作响，玉佩上的“忠”字在月光里闪着光。
远处的储油库方向，周德兴带着士兵正在清点原油。胡大海跑过去问要不要运走，廖永忠摇摇头：“留给当地人吧。告诉他们，明朝不抢百姓的东西，以后这里的油，用来点灯，不用来打仗。”
他看着远处沙丘上燃起的篝火，那是士兵们在庆祝胜利。胡大海递来壶水，他喝了一口，觉得水带着股沙味，却格外甘甜。
“下一步去哪？”胡大海问。
“西雅图。”廖永忠望着东方，那里的夜空格外黑，“耿炳文说，那里的港口能看见中国的船。”
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玉佩在旗杆上轻轻摇晃，像颗跳动的星。拉斯维加斯的风还在吹，但这一次，风里没有了沙暴的凛冽，只有远处篝火的暖意，和士兵们低声哼唱的歌谣。
平定拉斯维加斯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北美洲的明军营地。那些还在苦战的士兵听见消息，突然就有了力气，举起刀时，仿佛能看见威尼斯人酒店上空飘扬的军旗，和旗杆上那颗闪着光的“忠”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