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刚要发作,被徐猛按住。徐猛拿起战书,慢悠悠地折成只纸船,放在盛水的铜盆里:“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明早太阳升起时,我会在费城的市政厅喝茶。至于你们的防线……”他突然把纸船往地上一踩,“不过是些挡路的泥巴罢了。”
信使气得脸色发白,转身时撞在帐柱上,甲胄发出哐当巨响。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耿炳文忍不住笑:“这老小子怕是没想到,咱们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还不够。”徐猛从箱底翻出个铁皮盒,打开时里面露出排闪着寒光的短箭,“卡尔的雇佣军怕硬不怕软,吴良,这些喂了麻药的箭给你,别真杀了,留几个活口——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卡尔没好下场。”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明军大营突然炸开。华云龙的轻骑裹着尘土冲出营门,马蹄声像滚雷般碾过平原;郭英的火器营推着十二门铜炮,炮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耿炳文的步兵扛着云梯,队列整齐得像刀切的一般。
洛杉矶城外,欧盟联军的左翼突然响起号角。卡尔站在城楼,举着望远镜冷笑:“果然来了。传令重甲营,把他们赶到峡谷里去!”他没注意到,望远镜边缘映出抹黑影——华云龙的骑兵突然转向,马背上的士兵甩出钩爪,抓住了悬崖上的老藤。
纽约城门下,郭英的火器营突然停下。他举起火把,身后的士兵掀开炮衣,炮口对准的不是城门,而是城墙内侧的火药库。“放!”十二声巨响震得城砖簌簌往下掉,火药库的爆炸像朵黑色蘑菇,把半个夜空都染黑了。
芝加哥的街道上,耿炳文的步兵正跟重甲骑兵厮杀。他挥舞着长柄刀,刀风扫过之处,骑兵的马腿纷纷被砍断。突然听见身后喊杀声,回头一看,竟是胡大海的水师——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弃了船,从下水道钻了出来,手里的短刀上还滴着污水。
最热闹的是费城沼泽。吴良、吴祯穿着破袄,带着两百“流民”往圣玛丽教堂冲。雇佣军果然骂骂咧咧地追出来,铁甲在泥地里陷得越深,跑得越慢。康茂才的工兵营突然从芦苇里冒出来,手里的炸药包引线滋滋地烧着。
“轰——”沼泽上空升起六朵蘑菇云,粮仓的浓烟混着沼泽的水汽,像条灰龙盘旋在费城上空。那些被麻药箭射中的雇佣军躺在泥地里哼哼,吴良蹲在一个络腮胡面前,把徐猛写的告示塞给他:“看看吧,跟着卡尔守粮仓,不如跟咱们混,管饱。”
卡尔在费城城楼看着冲天的火光,手里的望远镜“啪”地掉在地上。他突然想起信使带回的话,想起徐猛踩碎的纸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而此时的明军大营,徐猛正对着地图喝酒。帐帘被风掀开,朱文正跑进来,手里举着个头盔——那是卡尔的副将的,盔缨上还沾着沼泽的黑泥。“将军,雇佣军反水了!他们说要带着咱们去抄卡尔的老巢!”
徐猛把酒碗往案上一磕:“告诉他们,第一个冲进市政厅的,赏五十亩地。”他看向窗外,东方已经泛白,“该去喝早茶了。”
全面冲突的齿轮一旦转动,就再也停不下来。明军的奇袭像把尖刀,捅进欧盟联军的软肋;而卡尔的防线,正从最薄弱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崩裂。只是没人知道,这场席卷北美的战火,还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