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印度战局(2 / 2)

拉纳·桑伽回头看见这一幕,气得目眦欲裂:“叛徒!”他的弯刀脱手飞出,正中监军的后心。监军坠马的瞬间,他带来的德里士兵突然调转长矛,对着拉其普特骑兵刺去——他们接到的密令本就是坐山观虎斗,见势不妙便反戈一击。

“蠢货!”沐晟在了望塔上冷笑,“传我命令,骑兵营出击!”

棕榈树林里突然冲出数千明军骑兵,他们没有冲向红甲骑兵,而是直扑混乱的回回炮阵地。火油弹被扔进火场,爆炸声震耳欲聋,残存的回回炮很快被烧成了焦炭。

拉纳·桑伽看着腹背受敌的阵型,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他挥舞着弯刀砍倒身边的德里士兵,却挡不住潮水般溃退的人流。当明军的骑兵绕到他身后时,他胯下的阿拉伯马突然受惊,将他掀翻在地。

“桑伽首领,别来无恙?”沐晟的战马停在他面前,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

拉纳·桑伽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亲卫死死按住。他看着远处互相残杀的拉其普特人和德里士兵,突然狂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湿婆神说得对,我们这些凡人,终究斗不过贪婪……”

占领德里城的那天,恒河平原下起了罕见的大雨。沐晟站在红砂岩砌成的德里红堡前,看着士兵们用糯米汁混合沙土修补被炮轰坏的城墙——这是朱元璋特意从南京派来的工匠教的法子,比印度人用的泥浆结实十倍。

“将军,拉其普特各邦的使者都在城外等着。”陈武捧着名册进来,雨水顺着他的甲胄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有十二个邦愿意归附,剩下的五个还在观望,说要等苏丹国的消息。”

沐晟正在看工匠绘制的城池改造图,红堡被改造成了明军的指挥部,周围划出了商业区、居民区和粮仓,甚至还有一片专门给印度教僧侣留的寺庙区。“告诉观望的邦国,三天内不派人来,就按叛逆论处。”他指着图上的恒河码头,“让水师把从云南运来的稻种卸在这里,分发给周边的农民,告诉他们,种出来的粮食,一半归自己,一半交军粮。”

陈武刚走,负责翻译的印度商人就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将军,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国王派人送来密信,说他愿意出兵夹击孟加拉苏丹国,条件是……要咱们的佛郎机炮图纸。”

沐晟接过信,上面的泰米尔文写得歪歪扭扭,旁边的波斯文翻译却很清楚。他想起朱元璋的嘱咐:“火器可以给,但核心图纸绝不能外传。”便提笔写道:“炮可以送二十门,但图纸需用恒河三角洲的宝石来换,一颗鸽血红换一张。”

翻译刚要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将军,城里的穆斯林和印度教徒又打起来了,就因为咱们的士兵给寺庙送了米,没给清真寺送。”

沐晟皱起眉,起身走向城门。雨幕中,一群戴缠头的穆斯林正和裹着纱丽的印度教徒互相投掷石块,明军士兵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他突然高喊:“都住手!”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沐晟指着不远处的粮仓:“从今天起,寺庙和清真寺各分一百石米,由你们自己的长老来领。但有一条,谁敢再在城里打斗,就按大明的律法,打五十板子,流放三千里!”

他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得很远,穆斯林和印度教徒面面相觑,最终都低下了头。沐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但他有耐心——就像改造德里城的城墙一样,要用时间和诚意,一点点修补这些根深蒂固的裂痕。

一个月后,德里城的秩序渐渐稳定。明军的据点沿着恒河两岸铺开,最远的已经到了阿拉哈巴德。沐晟站在红堡的露台上,看着商人从码头卸下一箱箱丝绸和瓷器,又装上香料和宝石,心里盘算着该给朱元璋写封奏报了。

“将军,云南送来的新军到了。”陈武递上名册,“三千步兵,都是熟悉山地作战的,还有工部新造的十门红夷大炮,说是比佛郎机炮射程远一倍。”

沐晟接过名册,忽然注意到最后一页写着几个小字:“陛下问,何时能打通印度河商道,让西域的玉石直接运到南京。”他抬头望向西方,那里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线狼烟——那是波斯商人传来的消息,帖木儿的后裔正在中亚集结军队,似乎想南下印度。

“告诉陛下,”沐晟对陈武说,“不出半年,我就能打到喀布尔山口。但要守住商道,还得在印度河沿岸多修些堡垒,再让水师造些能在印度洋航行的大船。”

他的目光落在刚绘制好的地图上,德里被红笔圈起,旁边标注着“大明印度都司”。再往西,喀布尔、赫拉特、撒马尔罕……一个个名字像等待点燃的星火,在地图上闪烁。

“陈武,”沐晟忽然笑了,“让工匠在红堡的城墙上刻一行字:‘大明疆土,远及天涯’。”

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给红砂岩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的恒河上,明军的战船正在巡逻,帆影与岸边的棕榈树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沐晟知道,这场异域征程才刚刚开始,前路还有更多的挑战,但他握着腰间的玉佩,想起朱元璋在南京城楼上的嘱托,心里便充满了力量。

夜色降临时,红堡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与远处据点的篝火连成一片。沐晟坐在案前,提笔写下奏报的最后一句:“臣沐晟,定不负陛下所托,让大明的旗帜,插遍这万里河山。”

窗外,恒河的涛声隐隐传来,像在为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奏响新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