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发布檄文,揭露崇祯
京城顺天府衙的政务堂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王磊身着玄色织金蟒纹常服,衣料是江南进贡的云锦,在光线下泛着暗哑的光泽,腰间系着的墨玉镶金带,玉扣上的“辽”字纹经过巧匠雕琢,棱角处打磨得温润却不失锋芒。他俯身案前,指尖摩挲着一封来自辽东的密信,信纸是辽东特有的桑皮纸,质地坚韧,边缘因反复翻阅微微卷起,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每一笔都透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大人,辽东那边派来的信使还在偏厅等候,祖将军托他带话,说檄文发布的各项事宜都已筹备妥当,就等您这边定下最终文稿,便可即刻行事。”亲卫轻步上前,低声禀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王磊的思绪。
王磊抬眼望向墙上悬挂的《天下舆图》,这幅舆图是徐元明亲自绘制,用朱砂标注着已归附的区域、仍观望的州县,以及崇祯在南京周边的残余势力范围。他的目光落在辽东与京城的连线处,沉吟片刻后问道:“宫里的动静如何?徐元明派去接管宫内事务的人,有没有传回消息?那些太监、宫女还安分吗?”
“回大人,徐大人派去的人说,自处置了王公公后,宫里人都很规矩,各司其职,只是……”亲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不少太监私下议论,说大人如今掌控京畿,却仍住在顺天府衙,不合‘常理’,甚至有人猜测,大人是不是‘不敢’入居皇宫,怕落得‘谋朝篡位’的名声。”
王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起身走到堂外的回廊上。顺天府衙的庭院里,士兵们正有序操练,长枪挥舞间带起风声,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庭院东侧的厢房外,几名文书正低头整理各地送来的卷宗,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远处街道上,传来商贩叫卖的吆喝声——“新鲜的白菜萝卜,刚从地里拔的!”“热乎的包子馒头,一文钱两个!”,还有孩童追逐嬉闹的笑声,一派鲜活的安定景象。
“入宫易,安民心难。”王磊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皇宫是朱家经营了两百多年的地方,一砖一瓦都刻着‘大明皇权’的印记。朱漆大门、鎏金宫灯、龙椅龙袍,哪一样不是在彰显‘天命所归’的正统性?我若此刻搬进去,那些还在观望的官员、宗室,尤其是江南一带仍心向崇祯的势力,定会借题发挥,说我是‘逼宫夺权’的乱臣贼子,崇祯在南京再一煽动,少不了又是一场动荡。到时候,刚安定下来的京畿,又要陷入混乱,百姓好不容易盼来的安稳日子,又要泡汤。”
亲卫恍然大悟,又问:“那大人打算一直住在这顺天府衙?属下听说,顺天府衙的后院厢房有些潮湿,不如让工部的人过来修缮一番,再添置些家具,也能住得舒服些。”
“暂时先住这里,修缮就不必了。”王磊望着街面上往来的百姓——挑着担子的货郎、提着菜篮的妇人、牵着孩子的老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安稳的神色,这让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你看,这顺天府衙紧邻市集,百姓有什么事,能直接找到门来,不用绕着皇宫的层层规矩;处理政务也方便,曹变蛟、孙传庭他们过来议事,推门就能进,省去了入宫的繁琐礼节。更重要的是,住在这儿,能让百姓看到,我王磊要的不是那座象征皇权的宫殿,而是让大家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等天下人都明白这一点,等归附的州县越来越多,民心彻底稳固,到时候再入居皇宫,才名正言顺,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尽头传来,洪承畴身着青色官袍,手持折扇,快步走来。他的袍角沾了些许尘土,显然是赶路匆忙,见到王磊便拱手行礼:“大人,刚收到江南传来的密报,崇祯派了不少使者,在苏州、松江、杭州一带拉拢士绅、富商,许以高官厚禄,说要‘复明讨逆’,还承诺只要归附南京政权,就免当地三年赋税,甚至允许他们‘自行征收商税’,以此换取支持。”
王磊转身回到政务堂,重新拿起辽东的密信,对洪承畴说:“看来,咱们得加快传檄的步伐了。祖大寿在信里说,辽东军民早就受够了崇祯的苛政,尤其是袁崇焕将军被冤杀、三饷加派后,百姓流离失所,将士寒心,只要檄文一发,定会群起响应。你是文臣之首,最懂民心舆论,你觉得,这檄文里该重点写些什么,才能戳中天下人的痛处,让大家看清崇祯的真面目?”
洪承畴展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扇面上题着“天下为公”四个字,是他自己所写。他沉吟道:“大人,要写崇祯的罪,就得写得‘实’,写得让天下人都感同身受,不能说空话套话。比如他猜忌功臣这一条,袁崇焕将军在辽东浴血奋战,宁远大捷、宁锦大捷,多少次击退后金,保住了辽东的门户,却被崇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凌迟处死。行刑那天,百姓被蒙骗,扔烂菜叶、掷石子,将军临死前还在喊‘吾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样的冤屈,只要写出来,定会让天下将士心寒,让百姓醒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三饷’,辽饷、剿饷、练饷,层层加码。万历年间,百姓赋税不过‘三十税一’,到了崇祯朝,仅辽饷一项,就从每年三百万两涨到五百万两,剿饷、练饷更是额外加征,百姓一年的收成,七成以上都得拿去缴税。多少人家卖儿鬻女,多少人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咱们可以附上具体的税册记录,比如山东某县,一户农户年收入十石粮,要缴七石五斗的税,最后只能靠挖野菜、啃树皮度日,这样的细节,比空喊‘横征暴敛’更有说服力。”
“说得在理。”王磊点头,对亲卫吩咐道,“去把周婉宁叫来,让她也过来议一议,檄文不仅要揭露罪状,还要给百姓‘盼头’,让大家知道,归附之后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片刻后,周婉宁身着素雅长裙,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脚步轻盈地走进政务堂。她的裙摆扫过地面,没有丝毫声响,账册用蓝布包裹,封面上写着“国库收支明细”五个小字。“大人唤我?”她微微躬身,声音轻柔却清晰。
“婉宁,你从财赋的角度看看,檄文里加一条‘凡归附州县,免赋税一年;百姓垦荒,土地永归己业’,可行吗?”王磊问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账册上,“国库现在的存粮、存银,能支撑这样的政策吗?”
周婉宁翻开账册,快速翻阅着,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大人,目前国库有白银八十万两,粮食五十万石。免一年赋税,按已归附区域的税赋总量计算,大约需要支出白银三十万两、粮食二十万石;再拿出十万石粮食用于赈济流民、支援屯田,国库还剩白银五十万两、粮食二十万石,完全能支撑日常开支、军队粮饷,以及后续的政务运转,可行。”
她合上册账,补充道:“而且这样的政策,对百姓极具吸引力。崇祯朝赋税沉重,百姓早已不堪重负,‘免赋税一年’能让他们喘口气,‘垦荒土地永归己业’则能让流民有安身立命之本。另外,李自成、张献忠两位将军刚派人来传信,说他们麾下的军民听闻要发布讨逆檄文,都很振奋,李自成将军在西北主持屯田,流民们分到土地后,日子刚有起色,生怕崇祯卷土重来,所以想让部将也参与檄文署名;张献忠将军在西南整顿吏治,清退了欺压百姓的劣绅,当地商户、农户都盼着新朝能彻底稳定,也希望派士绅代表参与署名,彰显各地军民同心讨逆的决心。”
王磊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李自成、张献忠归附后,从未有过二心。李自成在西北,亲自带着士兵、流民开垦荒地,修渠引水,把陕北成片的盐碱地、荒地改成良田,还教百姓种植高产的玉米、马铃薯,让不少流民有了安身之所;张献忠在西南,铁腕整治贪官劣绅,把他们侵占的土地还给百姓,规范商税,让一度萧条的市集重新热闹起来。如今两人主动提出参与传檄,足见其真心为百姓着想,也认可自己“安定天下”的目标。
“当然可以。”王磊说道,语气坚定,“让李自成将军选派三名得力部将,最好是跟着他开垦屯田、深得流民信任的人;让张献忠将军挑选三名西南的士绅代表,比如在当地威望高、曾为百姓谋过福利的乡贤。让他们一起在檄文副本上署名,这样一来,既能显露出西北、西南与辽东同心,也能让那些观望的人明白,讨逆不是一方之事,是天下军民的共同心愿,崇祯早已成了孤家寡人。”
周婉宁应声记下,从袖中取出纸笔,快速记录下王磊的吩咐。王磊继续说道:“你和洪先生一起,即刻草拟檄文。洪先生负责撰写崇祯的罪状,每一条都要附上实证——袁崇焕的血书、孙承宗家族殉国的名册、各地县衙记录的流民饿死卷宗、当年崇祯私下与后金议和的太监供词,这些都要整理清楚,附在檄文之后,让百姓一看便知,所言非虚。婉宁负责拟定归附后的政策细则,除了免赋税、垦荒归己,还要加上‘严惩贪腐,百姓可直接向新朝官员举报劣绅贪官’‘开设义学,让贫寒子弟能读书识字’,这些政策要写得具体,让百姓知道,新朝不仅要‘讨逆’,更要‘安良’。”
他顿了顿,强调道:“檄文的语言要通俗易懂,不用那些生僻的文言,让田间劳作的农夫、市集摆摊的商贩都能看懂。结尾处,要点明‘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号召各地‘择贤而事,以安苍生’,但暂不直接提及让我登基,留有余地,避免给人‘急功近利’的印象。写完后,用八百里加急送往辽东,让祖大寿联合女真各部落首领、当地士绅,再加上李自成、张献忠那边派来的人,一起署名。另外,让祖大寿在发布檄文时,召集辽东军民,当众宣读,附上那些实证,让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更有说服力。”
洪承畴与周婉宁齐声领命,转身退下,前往偏厅草拟檄文。政务堂内只剩下王磊一人,他再次走到《天下舆图》前,指尖落在辽东的锦州城——那里是祖大寿的驻扎地,也是辽东的军事重镇。他想起当年祖大寿被困大凌河,粮尽援绝,甚至到了“人相食”的绝境,崇祯却迟迟不派援军,还猜忌他“通敌”,是自己率五千骑兵冲破后金的重重包围,送去粮草与援军,才解了大凌河之围。自那以后,祖大寿便对自己死心塌地,多年来镇守辽东,抵御后金,安抚军民,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让他发布檄文,揭露崇祯的罪状,定能不遗余力,也定能得到辽东军民的响应。
此时的辽东锦州城,祖大寿正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望着台下整齐列队的士兵。他身着银色铠甲,甲片由西域精铁打造,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盔缨鲜红似火,左腕上的玉镯是当年王磊所赠,虽已有些磨损,却被他视若珍宝,日夜佩戴。接到王磊送来的密信与檄文初稿,得知李自成、张献忠也会派部将与士绅代表过来参与署名,他连夜召集麾下将领、女真各部落首领,在锦州府衙议事,桌上的油灯亮了一整夜。
“将军,李自成、张献忠两位将军能派人参合,足见王大人已经把西北、西南治理得井井有条,也说明天下军民都盼着能推翻崇祯,过上安稳日子!”副将李忠兴奋地说道,他跟随祖大寿多年,参与过多次抵御后金的战役,对崇祯的猜忌与刻薄早已不满,“咱们这檄文一发布,再加上各地响应,崇祯在南京肯定坐不住,那些还在观望的州县,也该主动归附了!到时候,王大人定能顺利定鼎天下,咱们也能跟着沾光,让辽东的百姓彻底摆脱战乱之苦!”
祖大寿点头,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女真科尔沁部的首领巴图,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手里正把玩着腰间的弯刀,眼神里满是期待;女真喀尔喀部的首领蒙克,年纪稍长,沉稳内敛,手中捧着一碗奶茶,却没有喝,显然也在思考传檄之事;前辽东巡抚方一藻,虽已年过七旬,却精神矍铄,手里攥着当年崇祯斥责他“通敌误国”的圣旨副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王大人说得对,传檄不是为了泄愤,是为了让天下人看清真相,让百姓知道,咱们讨的是昏君,要的是安定。”祖大寿沉声道,声音带着多年军旅生涯练就的沙哑,却极具穿透力,“巴图首领,你部落的牧民,这些年是不是常被崇祯派来的边将欺压?他们是不是常说,宁愿归附王大人,也不愿再受明朝边将的盘剥?方大人,你当年是不是多次上书崇祯,请求减免辽东赋税,让百姓能喘口气,却被他以‘军费紧张’为由驳回,还被斥责‘不思报国,只知体恤刁民’?”
巴图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晃动,茶水洒出几滴。他怒吼道:“何止是欺压!前年冬天,咱们部落的牛羊被明朝边将以‘充军饷’的名义抢走一半,说是‘为了抵御后金’,可那些牛羊最后都进了边将自己的腰包!咱们部落的老人孩子,因为没有粮食和过冬的衣物,冻死饿死了十几个!这仇,咱们早就想报了!王大人要是下令讨逆,咱们科尔沁部愿出兵三千,跟着将军征战!”
蒙克也放下手中的奶茶,缓缓说道:“喀尔喀部的牧民,也受够了明朝边将的欺压。他们不仅抢牛羊,还强征牧民去修边墙,不少人累死在工地上,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王大人在辽东推行轻税政策,还让咱们牧民自由买卖牛羊,这样的好官,咱们愿意拥戴。只要檄文发布,咱们部落也愿出兵,协助将军接管辽东各城,防止崇祯的残党作乱。”
方一藻红了眼眶,颤声道:“老夫当年在辽东任职,亲眼见着百姓为了交辽饷,把刚出生的孩子卖掉,把家里的口粮全部上缴,最后只能挖野菜、啃树皮度日。有一次,老夫去锦州城外的村子巡查,看到一个妇人抱着饿死的孩子,坐在路边哭,嘴里喊着‘皇上啊,你怎么不管管我们’,那场景,老夫至今还记得。老夫多次上书,请求减免赋税,却被崇祯驳回,还说老夫‘通敌误国’,若不是王大人出手相助,老夫早就被流放了!如今能参与传檄,揭露崇祯的罪状,老夫就算死,也瞑目了!”
祖大寿站起身,高声道:“好!既然大家都有讨逆安良的决心,那咱们就借着这檄文,把百姓的苦、将士的冤,都告诉天下人!三日后,在城外校场举行传檄仪式,让辽东的军民都来看看,咱们要讨的是昏君,要安的是天下!李忠,你负责通知辽东各城的官员、士绅、退役将领,让他们三日后到锦州校场集合;巴图、蒙克首领,你们负责通知各自部落的牧民,让他们也来见证;方大人,你负责整理辽东百姓被赋税逼迫的卷宗,传檄仪式上,当众宣读,让大家都知道,咱们不是无的放矢!”
众人齐声领命,纷纷起身离去,着手准备传檄仪式的各项事宜。锦州城内,很快便传遍了“三日后将发布讨崇祯檄文”的消息,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带着期待与激动,不少人还自发地打扫街道、准备祭品,想要在仪式上,祭拜那些因崇祯苛政而死去的亲人。
三日后,锦州城外的校场人山人海。晨曦中,一面巨大的“讨逆安良”大旗迎风招展,旗杆由整根松木制成,高达三丈,旗面用红布缝制,四个大字用金线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校场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上摆放着案几,案几上整齐地叠放着檄文正本、各项实证卷宗,还有数十支蘸了朱砂的毛笔。
祖大寿身着铠甲,手持檄文,站在高台上,身后并排站着女真各部首领、辽东士绅代表、麾下将领,还有刚从西北、西南赶来的李自成、张献忠部将与士绅代表——两百余人手持毛笔,神情肃穆,目光坚定。高台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军民,有身着铠甲的士兵、手持农具的农夫、背着货郎担的商贩、抱着孩子的妇人,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每个人都仰着头,望着高台,眼中满是期待。
“奉天承运,万民共鉴!”祖大寿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校场每个角落,带着压抑多年的悲愤与决绝,“崇祯皇帝朱由检,登基十七载,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其一,猜忌功臣,冤杀忠良,自毁长城——袁崇焕将军镇守宁远,屡败后金,却被诬‘通敌叛国’,凌迟处死,血书至今存于辽东,字字泣血;孙承宗大人督师辽东,筑城御敌,家族百余人殉国,却被污蔑‘拥兵自重’,罢官归乡,忧愤而死!这样的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天下将士,怎能不寒心?”
他的话音刚落,高台下方便响起阵阵怒骂:“昏君!杀了昏君!”“还袁将军清白!还孙大人公道!”人群中,一个老兵举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喊道:“袁将军当年待我们如兄弟,却被崇祯害死,今日我等定要讨逆,为将军报仇!”
祖大寿压了压手,待人群安静下来,继续宣读:“其二,横征暴敛,荼毒百姓,十室九空——崇祯登基以来,加派辽饷、剿饷、练饷,三饷叠加,百姓一年收成,七成以上缴予官府。辽东农户,一户年收入十石粮,缴税后仅剩三石,不足糊口;陕北流民,因赋税繁重,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饿殍遍野,却被诬‘反贼’,遭官兵围剿!今日,我将辽东各州县的税册、流民饿死名册,当众展示,让大家看看,崇祯口中的‘为了大明’,到底是为了谁!”
话音刚落,几名士兵抬着数十本卷宗走上高台,将其摊开,供台下军民查看。卷宗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户的赋税数额、流民饿死的日期与姓名,甚至还有百姓卖儿鬻女的契约。台下百姓看到这些,不少人当场痛哭失声:“我的儿啊,当年就是为了缴饷,把你卖掉,你现在在哪里啊!”“崇祯这个昏君,害了多少百姓啊!”
祖大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强的悲愤:“其三,罔顾边疆,苟且偷安,牺牲军民——天启年间,崇祯尚为信王,便私派太监与后金议和,承诺‘割让辽东三城,每年供奉白银十万两’,以换取后金‘暂缓进攻’。此事被揭露后,崇祯不仅不认错,反而处死了泄密的太监,继续暗中与后金勾结!辽东军民浴血奋战,保卫家园,却被自己的君主当作‘筹码’,这样的君主,配得上‘天子’二字吗?”
“不配!”台下军民齐声高喊,声音震彻云霄,“讨逆!讨逆!”
祖大寿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念出檄文的最后一段:“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今我辽东军民,联合西北、西南将士与士绅,发布此檄,号召天下:凡归附新朝者,免赋税一年;百姓垦荒,土地永归己业;严惩贪腐,抚恤流民;开设义学,普惠民生。愿天下有识之士、有志之民,择贤而事,以安苍生,共讨昏君,共创太平!”
当“共创太平”四个字落下,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拥戴王大人!拥戴祖将军!”“讨逆安良!共创太平!”人群中,不少百姓自发地跪下,朝着京城的方向叩拜,祈求新朝能早日定鼎天下,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
祖大寿率先在檄文正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随后,巴图、蒙克、方一藻,李自成、张献忠的部将与士绅代表,依次上前,在檄文上署名,朱砂印记密密麻麻,铺满了檄文的边缘,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份对安定的期盼,一份对崇祯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