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写下密令,召郑芝龙即刻来锦州议事。三日后,郑芝龙风尘仆仆地赶到帅府,身上还带着海风的咸涩气息。王磊起身相迎,直接步入正题:“芝龙,目前的封关仅阻断了崇祯的外援,但其仍能从沿海州县调运少量物资入京城。咱们需扩大封关范围,不仅要断外援,还要彻底切断京城与沿海的联系,让崇祯真正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王磊走到海图前,指着天津卫出海口与沿海州县,进一步部署:“命你派北方舰队的二十艘威远舰,即刻驶抵天津卫出海口,形成‘一字长蛇阵’,封锁整个港口,严禁任何船只进出——不管是官船、民船,还是商船,没有你的亲笔手令,一律不得放行。同时,你亲自挑选十名得力使者,分赴登州、莱州、海州、通州等沿海州县,向地方官传达我的指令:凡归附者,可继续参与海上贸易,朝廷将减免其半年赋税;若敢私运粮食、军械入京城,或向崇祯传递消息,水师将即刻查封港口,严惩相关官员,没收其家产。”
郑芝龙躬身领命:“国公爷放心,末将今日便返回登州,亲自带队封锁天津卫出海口,确保滴水不漏。沿海州县的使者,末将也会挑选最得力的人手,务必让地方官认清形势,主动归附。”
王磊点头,补充道:“对付地方官,要‘恩威并施’。对于主动归附、配合封关的官员,可保留其职位,甚至酌情提拔;对于犹豫不决、试图观望的,可派战船在其辖区海域游弋,展示实力,施加压力;对于顽固不化、死心塌地追随崇祯的,直接派兵拿下,换上咱们的人。记住,要尽快完成部署,不能给崇祯任何喘息的机会。”
郑芝龙返回登州后,即刻调兵遣将。二十艘威远舰满载士兵与弹药,浩浩荡荡驶抵天津卫出海口。战船在海面上排成一条直线,神威炮直指港口,炮口寒光闪烁,气势逼人。天津卫知府得知消息,心中惶恐,却又不敢违抗崇祯的命令——此前崇祯曾下旨,命他每月向京城运送五千石粮食。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派官船载着粮食,试图冲出海口。
官船刚驶离港口,便被水师战船拦住。郑芝龙亲自登上指挥舰,对着官船喊话:“奉辽国公王磊令,天津卫出海口已全面封锁,任何船只不得进出!若识相,立刻返回港口,交出粮食,可饶你们一命;若敢反抗,休怪火炮无情!”
官船上的士兵吓得面如土色,天津卫知府也知道水师的厉害,不敢再向前半步,只能下令掉头返回港口,船上的千石粮食也被水师悉数没收。经此一事,天津卫的官员再也不敢提“送粮”之事,其他沿海州县的官员见水师势大,又听闻天津卫的遭遇,纷纷派使者向郑芝龙递上“归附文书”,主动关闭了与京城的物资通道。崇祯想从沿海调运一粒粮食、一件军械,都成了奢望。
与此同时,洪承畴按王磊的指令,开始着手“舆论造势”,彻底揭露崇祯的罪行。他将崇祯“割地借兵”的手谕副本、海盗余党的供词、朝鲜国王递交的“中立承诺书”,以及天津卫官船被拦截的经过,整理成《崇祯罪证录》,抄录了上千份,派专人在京城周边、中原、山东等地的集市、驿站、城门处大肆张贴。
百姓们看到《崇祯罪证录》,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围在一起议论。
“崇祯为了自己当皇帝,竟然要把金州卫割给朝鲜,这不是卖国贼是什么!金州卫是咱们华夏的土地,他凭什么送给外国人!”
“还有更可气的,他竟然勾结海盗害咱们老百姓!海盗以前在沿海烧杀抢掠,多少人家破人亡,他为了打胜仗,竟然让海盗回来,这种皇帝,早就该下台了!”
“咱们以前还盼着朝廷能变好,现在看来,崇祯根本不配当皇帝!还是王磊国公好,又能打胜仗,又能保护咱们,跟着他才有好日子过!”
“听说王磊国公在西北、辽东都把百姓照顾得很好,赋税也轻,要是他能来京城当皇帝,咱们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一时间,“声讨崇祯”“拥护王磊”的呼声传遍各地,民心彻底倒向王磊,崇祯的统治更加摇摇欲坠。京城内部,士兵们听闻外面的百姓都在骂崇祯,军心动荡,不少人偷偷逃出京城,投靠了王磊的军队。朝中的大臣们也人心惶惶,私下里纷纷议论“崇祯气数已尽”,不少人派家人偷偷给洪承畴送信,表达归附之意,崇祯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崇祯在养心殿得知外面的舆论浪潮,气得砸碎了案上的御砚,对着王德化怒吼:“王磊!洪承畴!朕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可愤怒过后,更多的是绝望。他想再派使者出海,可天津卫被封、沿海州县归附,根本没人能混出去;想调兵镇压舆论,可京营士兵逃散过半,剩下的也军心涣散,根本不听指挥;想向大臣们索要粮草,可大臣们要么称“家中无粮”,要么干脆闭门不见。
走投无路的崇祯,突然想到了驻守通州的曹变蛟——曹变蛟麾下还有一万新戚家军,是目前京城周边唯一有战斗力的部队。他立刻写下圣旨,命人火速送往通州,命曹变蛟“即刻率部入京护驾,镇压乱民,若有违抗,以谋逆论处”。
可崇祯不知道,曹变蛟早已通过密探得知他的意图,且在接到圣旨前,便已收到王磊的指令:“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若崇祯命你入京,便以‘通州防务吃紧,恐流寇残余趁机作乱’为由推脱,待其狗急跳墙,再率军逼近京城,配合洪承畴逼宫。”
曹变蛟接到崇祯的圣旨,只是淡淡一笑,提笔写下回复:“通州地处京畿要地,近日发现流寇残余活动频繁,恐危及京城安全,末将需率军清剿,实难离守。望陛下恕罪,待清剿完毕,定即刻入京护驾。”写完后,便命人将圣旨与回复送回京城,自己则继续在通州操练军队,丝毫没有入京的打算。
崇祯收到回复,气得眼前发黑,瘫坐在龙椅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京城与外界的最后一丝军事联系也被切断。此时,王德化哭着跑进来:“陛下,不好了!张忻、吴履中等百余京官,还有数十地方士绅,联名上书,请求陛下册封王磊为‘摄政王’,总揽朝政啊!”
崇祯接过奏折,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官员名字,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奏折。他想严惩为首的张忻、吴履中,可侍卫统领悄悄告诉他:“陛下,京营士兵多有不满,若严惩大臣,恐引发哗变,到时候……”侍卫没有说下去,但崇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严惩大臣的底气了。
就在此时,郑芝龙的水师又传来捷报:在海州湾捕获一艘试图偷渡的快船,船上竟是王德化派去联络海盗余党的亲信,搜出密信一封,信中详细写明“若能袭扰登州粮道,事成后赏白银万两,赐良田千亩”。王磊下令,将这封密信与海盗的供词一同张贴,百姓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请王磊主政”“逼崇祯退位”的呼声传遍京城内外。
锦州帅府内,王磊看着各地传来的“劝进”文书与舆论报告,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召洪承畴入府,面授机宜:“如今民心、军心、朝堂均已归我,是时候推动‘禅位’之事了。你可授意张忻、吴履中等人,联合京官、地方士绅、军中将领,再次联名上书崇祯,请求他‘顺应天意,禅位于我’。记住,要‘逼’而不‘反’,让崇祯主动交出权力,这样既能减少流血冲突,又能让新朝的建立名正言顺。”
洪承畴躬身应道:“国公爷放心,属下即刻联络张忻、吴履中,做好禅位前的各项筹备。待曹变蛟率军逼近京城,形成兵临城下之势,便推动百官劝进,让崇祯不得不退位。”
王磊点头,又召来亲卫,下令:“传旨曹变蛟,命他即刻率部从通州出发,逼近京城外围,在朝阳门、东直门、西直门三里外扎营,形成包围之势,但不可主动攻城,只需威慑即可。同时,传旨祖大寿,命他从辽东调派五千骑兵,进驻山海关,防止崇祯从陆路逃跑;传旨郑芝龙,加强沿海巡逻,严防崇祯从海路脱身。”
一道道指令发出,王磊站在帅府的了望塔上,望着京城的方向,目光坚定。海上封关的成功,不仅斩断了崇祯的最后希望,更让天下人看清了“天命所归”。接下来的逼宫、禅位、登基,将水到渠成,华夏新朝的序幕,已在这渤海涛声与万民呼声中缓缓拉开。而崇祯,这位末代皇帝,只能在孤城中,等待着属于他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