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西北异动,加强防御
锦州帅府的夏日常被渤海湾的海风拂去燥热,议事厅内却透着一股与时节不符的凝重。王磊刚在曹变蛟送来的《山东善后最终报告》上落下朱批,字迹遒劲有力——“吏治清明,民生复稳,赏银五千两犒赏全军”。案头堆叠的奏报中,这份来自山东的文书算是难得的“顺心事”:济南府的义仓已储备粮食五万石,青州府的受损灌溉渠道全部修复,被查处的贪官污吏名单张贴后,百姓们自发在衙门前燃放鞭炮,连杨文岳旧部中那些曾心怀不满的士兵,也因新推行的“军功授田”制度(立战功者可获良田)而安定下来。
可王磊指尖刚离开笔杆,目光便落在了桌角那封火漆封口、标着“陕南急报”的密信上,眉头不自觉地拧紧。火漆上印着孙传庭的专属印记——一枚刻着“守土”二字的铜章,这是两人约定的“紧急军情”标识,若非事关防区存亡,绝不会使用。自山东民变平息后,他便下令各防区加强情报侦查,尤其是与崇祯残余势力接壤的西北、西南边境,毕竟崇祯在山东民变中未能趁机发难,必然会在其他防线寻找突破口。
亲卫似乎察觉到他的凝重,轻声通报:“国公爷,孙将军派来的信使已在门外候着,一身尘土,像是赶了不少夜路,说有西北势力异动的最新情况,要当面禀报。”
“让他进来。”王磊将山东的奏报归入“已办”卷宗,指尖在密信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头。片刻后,一名身着劲装的年轻士兵快步走入,铠甲上还沾着山间的草屑,脸颊因长途跋涉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份折叠整齐的信纸,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依旧铿锵:“国公爷,这是孙将军昨日傍晚在汉中帅府写就的密报,命末将星夜赶来,沿途换了八匹快马,不敢有片刻耽搁。西北的马进忠部,近日与崇祯派去的使者过从甚密,还在陕南边境调集兵力、打造攻城器械,看那架势,怕是不出半月就要南下了!”
王磊展开信纸,孙传庭的笔迹沉稳如人,将情报细节一一列明,甚至附带了斥候绘制的简易地形图:马进忠本是李自成麾下悍将,崇祯十六年曾在潼关与孙传庭交过手,以“悍勇善守”闻名,李自成败亡后率残部三万余人盘踞西北固原一带,这些年靠着劫掠周边小部落与官府粮仓维持生计,既未归附崇祯,也拒绝了王磊的三次招降——第一次派使者送去“副总兵”印信,被他斩了使者;第二次送去粮食与军械,被他悉数没收,却依旧不肯归附;第三次孙传庭亲自写信劝降,他只回了“宁为草寇,不做贰臣”八个字,态度极为强硬。
近一个月来,崇祯似乎摸清了马进忠的软肋,派亲信太监高起潜秘密潜入固原,带着“封镇西侯、划陕甘为世袭封地、允许保留全部兵力”的圣旨,亲自与马进忠谈判。密信中提到,高起潜还许诺,若马进忠能攻占汉中,便从京营调五千兵力支援,助他打通前往四川的通道,“共享西南盐铜之利”。双方已达成口头协议,马进忠正在整编部队——将三万残部分为“前军、中军、后军”,前军由他的义子马彪率领,多是精锐骑兵,已进驻固原以南的平凉城;中军由他亲自统领,正在加紧打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甚至强征周边村落的百姓服役,不从者便烧毁房屋;后军则负责押运粮草,已在平凉城囤积了约五万石粮食,看这进度,不出半月便会有所行动。
“马进忠盘踞西北多年,熟悉陕甘的山地与戈壁地形,麾下又多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虽说装备差了些(多是缴获的旧鸟铳与刀枪),但冲击力不容小觑。”王磊放下信纸,走到墙上悬挂的《天下舆图》前,手指沿着“固原—汉中—安康”的路线缓缓滑动,指腹摩挲着舆图上标注的山脉与河流,“你们看,陕南是连接西南与中原的咽喉,孙传庭在四川的驻军,粮草要靠汉中转运;曹变蛟在中原的军械,要经安康送抵西南;甚至乌兰其其格从蒙古换来的马匹,也要走这条路线运往江南。一旦被马进忠突破,两处防区便成了‘孤岛’,后勤断绝,后续对西南土司的整编、对蒙古部落的安抚,都会受到影响,崇祯这步棋,算是打在了咱们的‘七寸’上。”
他转身对着门外高声下令:“传洪承畴、周婉宁、徐元明即刻来帅府议事,就说西北战事在即,事关全局,不得延误!另外,给孙传庭发急信,用驿站最快的快马,让他暂时搁置西南土司的安抚工作——那些归顺的土司刚接受‘世袭千户’的任命,短期内不会生乱,可先交给副手处理,他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陕南布防上,密切盯着马进忠的动向,每日卯时向锦州传回一次情报,哪怕没有异动,也要报平安!”
半个时辰后,三人陆续抵达议事厅。洪承畴刚进门便察觉气氛不对,往日里王磊虽也严肃,却从未有过这般紧绷的神色,他直言问道:“国公爷突然召我等前来,怕是西北那边出了岔子?看这架势,绝非小股流寇袭扰。”
“正是。”王磊将孙传庭的密信递过去,又让亲卫展开那幅斥候绘制的地形图,“马进忠被崇祯说动,要南下袭扰陕南,带着三万残部,还有崇祯许诺的援军,咱们得赶紧拿出应对之策,绝不能让他断了西南与中原的联系,否则前期所有的部署都可能功亏一篑。”
三人传阅密信与地形图时,王磊已在脑中梳理出大致思路。洪承畴常年研究兵法,一眼便看出关键:“马进忠的优势很明显,地形熟、士兵悍,且咱们对他的具体部署还不完全清楚;但劣势也突出,装备差——他麾下的鸟铳射程不足百步,远不如徐大人改良的燧发枪;粮草缺——五万石粮食要供三万人消耗,顶多撑两个月;更重要的是,他的部队派系复杂,除了自己的嫡系,还有不少是投降的流寇与部落兵,人心不齐,不少士兵本是被胁迫入伍,并无死战之心。咱们要做的,就是用坚固防御磨掉他的锐气,用充足补给断他的后路,再用分化手段乱他的军心,以‘守’为攻,以‘稳’制胜。”
周婉宁一直低头翻看随身携带的账本,听到这里,立刻抬起头,语速飞快地补充:“洪先生说得极是,粮草与军械是布防的根基,这方面绝不能出半点差错。我刚查了账目,目前陕南粮库有二十万石储备,其中汉中十万石、安康六万石、阳平关四万石,够孙将军部(目前陕南驻军共一万五千人)支撑半年,但要长期布防,还要应对可能的援军,必须再调十万石——四川粮库刚收了土司缴纳的贡粮,可调五万石;中原开封总粮仓储备充足,也可调五万石,走咱们新修的驿站粮道,从开封到汉中,最快十日就能到,沿途有驿站士兵巡逻,安全性有保障。”
“军械方面,我来解决。”徐元明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工坊里现在有三十门远程神威炮等着组装,这种炮射程能到三里,比孙将军之前用的轻型神威炮(射程一里半)威力强一倍,要是优先给陕南,我亲自盯着工匠赶工,十日之内准能完工运过去。另外,我新琢磨出一种‘连环拒马’,用三寸粗的铁条把六根带尖的圆木串起来,每根圆木长两丈,冲锋,也能在步兵进攻时形成障碍,特别适合陕南的山地地形,我让人赶制五百具,和火炮一起送过去,足够布置汉中与安康两处防线了。”
王磊听完三人的话,心中已有完整方案,当即走到舆图前,用朱笔在关键位置标注,同时开口部署:“兵力调配是第一步,必须形成‘主防+侧应’的格局。让孙传庭从四川调一万精锐——这支部队是他平定孙可望时的嫡系,战斗力强,让他们进驻汉中、安康两大要地,与原有一万五千驻军汇合,总兵力达到两万五千人。其中,汉中部署一万五千人,这里正对固原方向,是马进忠南下的必经之路,要重点布防;安康部署一万人,防止马进忠绕路偷袭——安康东面是大巴山,西面是汉江,易守难攻,一万人足够守住。两处之间要保持每日一次的信使联络,用驿站的快马,确保信息通畅,一旦有敌军动向,能第一时间互相支援。”
“另外,让祖大寿从辽东抽五千骑兵,这是他麾下最精锐的‘辽东铁骑营’,多是归附的女真与蒙古骑兵,骑术精湛,擅长突袭。让他们经山西、陕西驰援陕南,不走大路,从山间小道行军,避免被马进忠的斥候发现,最终驻扎在汉中西北的略阳——你们看这里,”王磊指着舆图上略阳的位置,“略阳位于嘉陵江上游,背靠秦岭,俯瞰平凉,是马进忠南下的必经之路旁的制高点,骑兵埋伏在此,既能监视敌军动向,一旦马进忠率主力离开固原,便可从侧面抄他的后路,突袭平凉的粮库,断他的粮草供应,打他个措手不及。祖大寿那边,让他派副将吴襄带队,此人有勇有谋,且熟悉西北地形,能担此任。”
“防御工事方面,要打造成‘三层立体防御’,让马进忠攻不进来,耗不起,只能退兵。”王磊的朱笔在汉中与安康两地画了三个圈,“最外面一层,沿着汉中、安康的城外十里,挖三丈宽、两丈深的战壕,战壕内侧要砌上砖石,防止坍塌;里面插满削尖的硬木,每根木尖都用桐油浸泡,既坚硬又防腐;再从附近的汉江、月河中引水灌进去,形成‘水壕’,水深至少一丈,就算马进忠的士兵会游泳,也难敌水下的尖木,这是第一道‘死亡防线’。”
“中间一层,在战壕内侧五十步,摆放徐大人的连环拒马,每隔十步架上一架连弩,拒马后面安排两百名士兵把守,每人配备燧发枪与长矛,形成‘移动防线’。敌军要是突破战壕,必然疲惫不堪,拒马能挡住他们的冲锋节奏,连弩与燧发枪再趁机射击,让他们连城墙的边都摸不到。这里要注意,拒马要分三排摆放,呈‘品’字形,就算第一排被突破,后面还有两排能继续阻挡,给城墙上的火炮争取射击时间。”
“最里面一层,在城池原有城墙基础上,再增高两丈、加宽一丈,城墙上每隔二十步架一门远程神威炮,炮位要筑成‘半月形’,既能保护炮手,又能扩大射击范围;轻型神威炮则部署在城门两侧,形成交叉火力,专门打击敌军的攻城器械。城墙顶部还要修‘女墙’(矮墙),让士兵能隐蔽射击,每隔五十步修一个‘敌楼’,安排斥候驻守,监视敌军动向。另外,城门要用铁皮包裹,里面加上顶门杠,至少要十人才能推动,确保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王磊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语气愈发严肃:“还有,汉中到安康之间的阳平关、饶风关这些险要关口,也得修些临时堡垒。不用太大,每个堡垒周长百丈,高两丈,能驻五百人就行,配备十门轻型火炮、两百支燧发枪和充足的箭矢,派可靠的将领驻守,形成‘据点联防’。这些堡垒要像‘钉子’一样扎在交通要道上,一旦马进忠想绕路,这些堡垒能第一时间发现,还能从侧面袭扰他的粮道,让他不敢轻易分兵,只能乖乖从正面进攻咱们的主防线。”
“后勤保障这块,就辛苦周尚书了,这是咱们能长期坚守的关键。”王磊转向周婉宁,“你尽快协调四川、中原的粮库,把十万石粮食调往陕南,分两批运输,第一批五日内从成都和开封出发,第二批十日跟进,务必确保粮道安全——让郑芝龙派二十艘小型战船,沿长江逆流而上,护送四川的粮食到汉中;陆路上则让驿站安排五百名士兵巡逻,每十里设一个岗哨,防止流寇劫粮。粮食运到后,要分存到汉中、安康、阳平关的粮库,每个粮库都派三百名士兵把守,实行‘双人双锁’管理,防止贪污与损耗。”
“徐大人,你的军械和工匠也得跟上。”王磊又看向徐元明,“除了赶制火炮和连环拒马,还要准备五万发弹药、两千把燧发枪备用,万一战场上有损耗,能及时补充。派二十名手艺最好的军械工匠跟着物资走,到了陕南后,专门负责火炮和拒马的维护、修缮,在汉中、安康各设一个‘军械维修坊’,要是战场上火炮出了问题,能在一个时辰内抢修完毕,不能影响作战。”
“最后,情报侦查是重中之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王磊的目光落在洪承畴身上,“你亲自给孙传庭写一封信,告诉他要把斥候的范围扩大到固原城内,派些机灵的士兵伪装成商贩、牧民,甚至是马进忠招募的民夫,混进他的营地,把他的兵力部署、粮草存放地、攻城器械打造进度、甚至是将领之间的矛盾都摸清楚。咱们安插在马进忠部的暗线‘西风’,也该启用了——此人是马进忠的贴身护卫,当年受过咱们的恩惠,一直潜伏在他身边,让他重点打探马进忠和崇祯使者的具体协议,尤其是马进忠的出兵时间、主攻方向和崇祯援军的动向,有消息立刻通过驿站密信传回锦州,不得延误。”
洪承畴、周婉宁、徐元明三人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在随身携带的手札上,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待王磊说完,三人同时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定不辱使命!”
王磊走到案前,拿起朱笔,在孙传庭的密信上写下“按此部署执行,务必守住陕南,军中之事,可自行决断,不必事事请示”的批复,这既是信任,也是赋予孙传庭临机处置的权力。他将密信递给亲卫:“立刻派人快马送往陕南,走驿站的加急通道,亲手交给孙传庭,告诉他,锦州这边会全力支持他,粮草、军械、兵力,缺什么就说,我一定及时调派。”
随后,他又对三人说:“你们各自回去准备,三日之后,我要在帅府看到粮草调拨清单、军械生产进度表和斥候部署方案,咱们要确保每一步都落到实处,不给马进忠任何可乘之机。洪先生,你留下,我还有些关于崇祯援军的细节要和你商议。”
周婉宁和徐元明离开后,议事厅内只剩下王磊与洪承畴。王磊走到舆图前,指着京城方向说:“洪先生,你觉得崇祯派去支援马进忠的五千京营士兵,真的会全力作战吗?我总觉得,他不会真心帮马进忠,怕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洪承畴沉吟道:“国公爷所言极是。崇祯向来多疑,对马进忠这样的‘降寇’绝不会完全信任,派京营士兵,很可能是想‘监视’而非‘支援’。一旦马进忠战事不利,这些京营士兵说不定会反过来袭击他,吞并他的残部;就算马进忠能攻占汉中,崇祯也会借机派更多兵力进驻陕南,逐步架空马进忠,最终夺取控制权。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孙传庭在战场上‘放些风声’,说马进忠要独占陕南利益,不让京营士兵染指,挑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从‘盟友’变成‘敌人’。”
王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让孙传庭在合适的时机,故意让俘虏的京营士兵‘逃’回去,带话给他们的将领,说马进忠已和四川的土司暗中勾结,要把西南的盐铜之利全部占为己有,根本没打算分给崇祯。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不内讧,也会互相提防,难以形成合力。”
两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确定了挑动敌军内讧的具体细节,洪承畴才离开帅府。议事厅内恢复了安静,王磊再次走到舆图前,目光久久停留在陕南一带。他知道,这场布防不仅是为了挡住马进忠的进攻,更是为了向崇祯表明态度——他王磊的防区,绝非轻易可犯。只要守住陕南,西南与中原的联系便不会中断,后续对土司的整编、对崇祯的牵制,才能稳步推进。
次日清晨,王磊接到亲卫汇报,孙传庭已传回消息,称一万精锐已从四川出发,汉中、安康的防御工事修缮工作也已启动,士兵们正连夜开挖战壕;周婉宁的粮草调拨清单、徐元明的军械生产进度表也相继送来,第一批粮食已在成都装车,火炮的零部件也在加紧锻造,各项工作都在按计划推进。王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未放松警惕,而是下令锦州帅府的斥候加强对京城方向的监控——他料定,崇祯绝不会只靠马进忠这一步棋,必然还会有其他动作,或许是在辽东挑拨女真部落,或许是在江南煽动士绅,必须提前防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节:军民联防,固若金汤
陕南汉中的夏日,群山被烈日烤得泛黄,山间的溪流也缩减成细细的水流,唯有汉江依旧奔腾不息,滋养着两岸的农田。汉中城外,却一片热火朝天,与燥热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孙传庭身着铠甲,站在刚开挖的战壕旁,额头上布满汗珠,却顾不上擦拭,目光紧紧盯着士兵们挥汗如雨地加固工事。他手中紧攥着王磊的批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清楚,这场布防不仅关乎陕南的安危,更牵动着整个西南与中原的命脉,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旦汉中失守,他多年经营的西南防线便会土崩瓦解,更无颜面对王磊的信任。
接到王磊的指令后,孙传庭第一时间从四川调来了一万精锐。这支部队是他平定孙可望时的嫡系,士兵们多是四川本地人,对保卫家园有着极强的使命感,抵达汉中后,未做片刻休整便投入到工事修建中。此刻,汉中城外的战壕已挖到三丈宽、两丈深,士兵们正两人一组,将一根根碗口粗的硬木削尖,用桐油浸泡后,费力地插入壕底,木尖朝上,密密麻麻,如同一片“死亡森林”;不远处的空地上,徐元明派来的军械工匠正指导士兵组装连环拒马,铁条将六根圆木串起,车轮安装妥当后,四名士兵便能轻松推动,灵活调整位置,不少士兵还饶有兴致地围着拒马打量,议论着“这玩意儿比以前的鹿砦好用多了”。
“将军,第一批粮食已经运到了,共五万石,从成都沿汉江过来的,二十艘战船护送,一路平安,现在存放在汉中城西的粮库,派了五百名士兵看守,实行‘双人双锁’,每三日盘点一次,绝不会出问题。”副将李信快步走到孙传庭身边,躬身汇报,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徐大人派来的二十名工匠也到了,刚去检查了之前部署在汉中城头的五十门轻型神威炮,说大部分都能正常使用,炮身保养得很好,只有三门因为受潮,炮栓有些卡顿,他们带来了备用零件,今日内便可修好,傍晚就能重新架到城墙上。”
孙传庭点点头,目光投向西北方向的略阳,那里是祖大寿派来的五千骑兵的目的地,也是牵制马进忠的关键:“祖大寿的骑兵到了吗?吴襄将军有没有传来消息?马进忠的前军已经到了平凉,离汉中只有三百里,骑兵要是能及时到位,咱们心里也能更踏实些。”
“刚收到吴襄将军派人送来的信,就在半个时辰前。”李信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骑兵已过秦岭,沿着嘉陵江支流行军,避开了马进忠的斥候,预计明日中午就能抵达略阳。吴将军还说,他会在略阳城外的山林里隐蔽驻扎,只派少量斥候打探平凉的动静,一旦马进忠率主力南下,便立刻突袭平凉的粮库,烧了他的粮草,绝不让他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