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扶着苏清鸢在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身后墨玄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每一次踏在地面上，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细微的震颤——那是锁空杖的力量在扩散，若不是凡纹碎片的白光始终护着两人周身，恐怕早已被空间封锁困在原地。
“前面有个山洞！”苏清鸢忽然指着左前方的一处岩壁喊道。她的声音因虚弱而发颤，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林野扶着她的衣袖。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岩壁上有一道仅容两人侧身通过的缝隙，缝隙周围覆盖着厚厚的藤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钻进缝隙，林野立刻用精神力催动空间隐匿石，淡蓝色的光芒将洞口的藤蔓重新拢合，同时在岩壁周围刻下一道简单的隐匿纹——这是他从矿洞入口学来的手法，虽不如纹魔宗的隐匿纹精妙，却能暂时掩盖两人的气息。
刚做完这一切，马蹄声就传到了洞口附近。林野和苏清鸢屏住呼吸，紧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上，透过藤蔓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墨玄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岩壁前，锁空杖的黑色光芒在他掌心闪烁，似乎在感知周围的空间波动。
“奇怪，明明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就在这附近，怎么突然消失了？”墨玄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目光在岩壁上扫来扫去。他身后的纹魔宗弟子纷纷下马，手持探纹石在周围搜索，黑色的光芒扫过藤蔓时，却被空间隐匿石的蓝光悄无声息地抵消。
“舵主，会不会是他们借助空间纹跑远了？”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玄冷哼一声，手中的锁空杖重重顿在地上：“不可能！我的锁空杖已经封锁了方圆十里的空间，就算他有空间纹，也跑不出我的范围！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弟子们不敢多言，立刻分散开来，探纹石的光芒在树林中四处闪烁。林野和苏清鸢在山洞里大气不敢出，苏清鸢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靠在林野的肩头微微发抖，身上的污染纹开始隐隐发烫，显然是外面的锁空杖力量刺激到了她体内的污染气息。
林野立刻将精神力注入凡纹碎片，让白光笼罩住苏清鸢。碎片的光芒一接触到污染纹，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雾气从苏清鸢的皮肤表面渗出，她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别说话，保存体力。”林野低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外面的纹魔宗弟子——他知道，只要墨玄还在附近，他们就随时可能被发现。
幸运的是，半个时辰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一名弟子快步跑到墨玄面前，脸色慌张地说道：“舵主，分舵那边传来消息，反抗军的人偷袭了外围据点，还破坏了咱们的污染纹阵，长老让您立刻回去支援！”
墨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岩壁的方向，锁空杖的光芒再次闪烁，却还是没能发现山洞的踪迹。“算他们运气好！”墨玄咬牙说道，“撤！先回分舵，等解决了反抗军，再回来找这两个小崽子算账！”
马蹄声渐渐远去，林野和苏清鸢才松了一口气。林野扶着苏清鸢在山洞里坐下，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块干粮，掰成两半递给她：“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墨玄暂时不会回来了，我们得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分舵的情况。”
苏清鸢接过干粮，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却变得凝重起来：“墨玄的分舵，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我被关押的这些天，听到了不少关于分舵的事情，他们不仅在研究污染纹，还在秘密筹备一件大事——他们要打开‘界纹裂隙’。”
“界纹裂隙？”林野心中一惊，他在陨星遗迹的规则石碑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界纹裂隙是空间最薄弱的地方，一旦被打开，里面的污染力量会倾泻而出，足以让整个中州变成一片废墟。“墨玄疯了吗？他打开界纹裂隙干什么？”
“为了得到裂隙里的‘源纹’。”苏清鸢放下干粮，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听墨玄和长老的对话，纹魔宗的终极目标就是源纹，他们认为源纹能让界纹师突破到传说中的‘掌界境’，而界纹裂隙，就是通往源纹所在之地的唯一通道。”
林野握紧了手中的凡纹碎片，碎片的白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明亮。“不行，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他坚定地说道，“但我们现在对分舵的内部情况一无所知，盲目行动只会白白送死。我们得先潜伏下来，把分舵的人员配置、纹阵分布和界纹裂隙的位置都摸清楚。”
苏清鸢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她在被关押时，用指甲在纸上偷偷画下的分舵草图。“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分舵布局。分舵的核心区域在矿洞最深处的‘污染殿’，墨玄的锁空杖就是在那里炼化的，而界纹裂隙的入口，应该就在污染殿的地下。分舵的人员分为三层：最外层是普通弟子，负责巡逻和看守据点；中间层是纹魔卫，他们身上刻满了污染纹，战斗力很强；最核心的是墨玄的亲卫，只有五个人，每个人都掌握着一种高阶污染纹。”
林野接过草图，借着山洞外透进来的微光仔细看着。草图上用简单的线条标出了矿洞的通道、牢房、仓库和污染殿的位置，甚至还标注了纹魔卫的换班时间。“清鸢，你太厉害了！”林野忍不住赞叹道，“有了这张草图，我们就能制定更详细的计划了。”
苏清鸢虚弱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更多人遭殃。对了，分舵的污染纹阵有一个弱点——每天子时，纹阵需要吸收月光的力量来维持，那个时候阵眼的防御最薄弱，我们可以趁那个时候潜入污染殿。”
林野将草图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开始在山洞里布置简单的防御纹——他用凡纹石在洞口刻下“预警纹”，只要有人靠近，纹路就会发出微弱的光芒，同时在山洞内部刻下“净化纹”，用来驱散苏清鸢体内残留的污染气息。“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整，明天一早，我先去分舵附近潜伏观察，确认你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
苏清鸢点了点头，靠在岩壁上闭上眼睛休息。林野坐在她身边，将空间隐匿石放在她的手心：“这个你拿着，它能保护你不被探纹石发现，要是遇到危险，就捏碎它，我会立刻赶回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野就起身准备出发。他将凡纹碎片贴身放好，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凡纹石和界纹印，确保没有遗漏。“我走了，你自己多小心。”林野看着还在熟睡的苏清鸢，轻轻为她盖好外套，然后悄悄钻出山洞，朝着分舵的方向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