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场景，街角的阴影里，有人恭敬地对着那个男人弯腰，低声唤了句“主上”。
“万圣道”三个字猛地跳进脑海，归宁眼睛一亮——能被称为“主上”，那人在万圣道里定有不低的身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揭开真相。
次日清晨，莲花楼重新上路，目的地是云隐山。
归宁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忙碌，米粥的香气弥漫开来，可饭桌上却一片沉寂。
方多病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李莲花更是连碗都没动，只是坐在那里，目光黏在棺木上，仿佛魂魄都随逝者去了。
最后只有归宁和笛飞声沉默地吃完了饭。
饭后笛飞声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上二楼，背影依旧冷硬。
归宁收拾着碗筷，瓷碗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里格外清晰。
收拾完后，他靠在船舷边，抱臂望着两岸倒退的风景，风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迷雾。
三年前的街道再次在脑海中浮现：青石板路，来往的行人，还有那个与棺中人一模一样的男人。
归宁无比肯定，自己绝不会认错，那二人的模样分毫不差。
回到房间，归宁翻开床头的医书，可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棺木、“主上”、万圣道，还有李莲花悲伤的眼神。
他烦躁地合上书，皱着眉起身，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李莲花的房间。
“哥，多少吃点东西吧。”归宁端着一碗温好的粥，轻轻推开房门，“这粥我温了好几次，还热着。”
李莲花听到声音，缓缓收敛了眼底的悲伤，他看了眼棺木，又看向归宁，沉默地点了点头，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归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目光落在棺木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哥，我想出去走走。”
李莲花喝粥的动作一顿，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他还记得第一次让归宁出去走走时，归宁犹豫了很久，还是在他反复劝说下才勉强答应。
这般主动提出要出去，还是头一遭。他放下粥碗，轻声问道：“是有事要去做？”
归宁扭头看向李莲花，喉结动了动，他从不喜欢骗人，尤其是对自己视若亲兄的李莲花。
可他该怎么说？说自己要去找一个和棺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说自己怀疑棺材里的人不是单孤刀？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找到那个人，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纠结了半晌，归宁终于还是避开了真相，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起之前出门游历的时候，答应了一个朋友，要和他相约一起出门。过几日就是约定的期限了，我想着去见他一面，免得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