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和那老郎中。
李闲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两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激灵,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侯爷,您……”魏长风正要解释。
李闲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他没看魏长风,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钱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算卦?说咱们死定了,胜率是零?”
钱四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汗珠子从额角滚滚而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刚刚瘫在地上,以为李闲昏死过去,情急之下用手指在地上演算,嘴里念念有词,却不想被听了去。
“算得不错。”李闲点点头,居然还夸了一句,“天宝阁的悬赏,血手帮的刀,再加上无妄寺的秃驴。从账面上看,确实是死局。”
他话锋一转,那双重新变得神采飞扬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可做生意,不能只看账面。钱掌柜,你帮天玄剑管了那么多年黑市,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钱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
李闲施施然地继续道:“比如,你知道天宝阁的悬赏,但你知不知道,负责发这笔赏钱的‘金算盘’,他儿子在城南的‘红袖招’里欠了一屁股赌债?再比如,你知道血手帮接了活,但你知不知道,他们帮主的三夫人,正和无妄寺的一个火工头陀不清不楚?”
这些话,如同平地惊雷,在钱四的脑子里炸开。
这些都是天玄城最深层的秘密,是天玄剑都未必完全掌握的隐私!他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刚来天玄城吗?
钱四看着李闲,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李闲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反而得意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咧嘴笑道:“那张破图被我整个‘吃’了下去,现在,整个天玄城的烂事儿、秘闻,都在我这儿装着呢。钱掌柜,以后想知道谁家夫人的秘密,记得给我包个红包。”
“老先生,受惊了。”李闲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您老刚才说,我的脉象是油尽灯枯?”
“是……是……不,不不,是老朽眼拙,是老朽学艺不精!”老郎中语无伦次,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磕头。
“别。”李闲虚扶一把,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道托住了老郎中。
他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睛,心里动了个念头。“这老头吓破了胆,留着是个麻烦,直接灭口又折损功德,划不来。干脆花100点功德给他洗洗脑子,再送点好运,既能完美封口,又能赚个‘善有善报’的念头通达,这笔买卖不亏。”
“规则具现化,启动。”
“执行意志:善有善报,安享天年。”
“目标:抹除其今夜恐惧记忆,赋予微末福运。”
“消耗功德-100点。”
老郎中浑身一震,眼中的恐惧和混乱,竟肉眼可见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他呆呆地看着李闲,又看了看四周,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我……我这是在哪?”
“您老给人看完诊,迷路了。”魏长风何等机灵,立刻会意,上前搀扶道,“我让弟兄送您回去。”
魏长风叫来一个弟兄,搀着迷迷糊糊的老郎中离开了。钱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李闲的敬畏,已经攀升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手段?妖法吗?
处理完两个“外人”,李闲才把目光投向魏长风,脸色一正:“说吧,外面的‘心’字,是怎么回事?”
魏长风立刻将猴三的发现和自己的布置简要说了一遍,最后沉声道:“侯爷,那空心禅师,以精神修为见长,他的标记,恐怕不是简单的记号,我们可能已经被他锁定了。”
“没错,是锁定了。”李闲点点头,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带着一丝兴奋,“那老和尚想把我‘度’了,变成他那样的木头桩子。可惜,他牙口不太好,崩掉了一颗牙。”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都明白了一件事——侯爷和那个恐怖的空心禅师,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交过一次手了。
而且,侯爷没吃亏!
“侯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牛疙瘩瓮声瓮气地问,“您说,我们打出去还是守着?”
“守?”李闲嗤笑一声,“等死吗?打出去?往哪打?整个天玄城都是人家的天罗地网。”
他站起身,在小小的屋子里踱了两步,目光扫过众人脸上残存的惊惧和新生的希望。
“那个老和尚,在我身上留了个钩子,想钓我这条鱼。”李闲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一个“心”字,“但他不知道,鱼线那头,现在攥在谁手里,可就说不准了。”
他看向魏长风:“猴三他们拿回来的地契总册呢?”
“藏在院子里的枯井里,绝对安全。”
“很好。”李闲打了个响指,“传令下去,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