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在魏长风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萧倾歌的目光在李闲和手中那个小小的玉瓶之间来回移动,大脑依旧是一片被巨浪冲刷过的沙滩,混乱而空白。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终于挤出几个字:“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收了个小弟。”李闲将玉瓶在指尖抛了抛,动作轻佻得像是在抛一枚铜钱,“以后咱们的生意,有人跑腿了。天宝阁的大掌柜,年俸……就先用他的命顶着吧。”
大掌柜?
萧倾歌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这个男人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反复践踏和重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住那个最疯狂的重点:“三个月……让他当上天宝阁阁主?李闲,你是不是疯了!”
“疯子才能做疯子的事。”李闲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老板娘,格局要打开。以前我们是求人办事,现在,我们是甲方。懂吗?甲方!”
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萧倾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闲不再理会她的震惊,径直推开密室的门走了出去。
一名守在门口的“天罗”精锐立刻横刀,拦住去路,动作里带着警惕和杀意。
李闲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侧了侧头,用下巴指了指密室的方向:“你们少主,魏长风,让我给他的贵客,也就是我身边这位殿下,安排一间全天玄城分号里最清静、最安全、灵气最足的上房。怎么,他的话,现在不好使了?”
那名精锐身体一僵。
“少主他……”
“他马上就回来。”李闲不耐烦地打断他,“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进去问问他,看看他会不会砍了你的脑袋给我当夜壶。”
那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配合着密室里刚刚发生的那诡异一幕,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名精锐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缓缓收刀侧身。
“……请随我来。”
在天宝阁内部人员的引领下,两人很快被带到了一处位于分号最深处的独立庭院。
庭院幽静,假山流水,灵气氤氲,显然是专为最尊贵的客人准备的闭关之所。
屏退下人后,李闲反手关上院门,布下了一道简易的警戒法阵。
他将那个盛放着空青石乳的玉瓶放在石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好了,老板娘。”李闲拉开一张石凳坐下,翘起腿,“脱胎换骨的时候到了。”
萧倾歌看着那个玉瓶,心头火热。三百年份的空青石乳,对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至宝,对她这副被凡俗杂质和天道诅咒侵蚀的躯体而言,更是续命神药。
可她看着李闲,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李闲并没有让她直接服用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瓶上,眼神瞬间变了。那股玩世不恭的懒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仿佛他的整个心神,都化作了无形的触须,温柔而霸道地“舔”舐着玉瓶内的宝物。
【叮!与‘三百年空青石乳’产生规则交互,获得临时感悟:‘至净之源’!】
成了。
李闲嘴角一勾,拔开了瓶塞。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萧倾歌感觉神魂都为之一清。
“张嘴。”李闲命令道。
萧倾歌下意识地照做。
然而,李闲并没有将石乳倒进她嘴里。他屈指一弹,一滴乳白色的液体从瓶口悬浮而起,停留在半空中。
紧接着,萧倾歌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李闲的双手开始掐动一个又一个古怪而繁复的印诀,那些印诀她闻所未闻,不属于任何道法传承,却带着一种源自规则本身的韵律。
“以我之名,敕令万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随着他印诀的变化,那滴悬浮的空青石乳开始震颤、拉伸,化作一缕缕乳白色的雾气。
这还没完。
李闲的指尖,竟凭空燃起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色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股号令三军、统御魂煞的无上威势。
【法则调和】!【三军神主】!
他将那一缕金色的“神主”权柄,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粗暴地,揉进了那团代表着“至净之源”的规则雾气之中。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辅助,而是在创造一种全新的“规则造物”!
原本至纯至净的石乳精华,在融入了那霸道的金色权柄后,瞬间变了味道。
它不再是温和的洗练,而是化作了一柄柄无形的、专门针对污秽与诅咒的“净化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