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溅潼关道(1 / 2)

靴底的血痂未冷,视网膜已炸开刺目的红光:三日内,杜甫必须抵达潼关。

客栈窗纸映着咳血的佝偻,檐角冰棱砸碎时,街口老槐已悬上三颗吐蕃头颅。

城楼火把三夜未动,刀柄血珠烫穿雪地——潼关,是陷阱还是生门?

马厩草堆寒光乍现,七把淬毒弯刀织成死亡之网,狼头武士的涎水冻结了空气。

流星锤砸碎骨裂的脆响,是破阵的唯一旋律;诗稿在雪沫中飘散,像踩碎的枯骨。

风雪尽头,血浸的狼头旗如破布翻卷,五百铁蹄踏碎冰河,大地在颤抖中呻吟。

红袍僧人勒马而立,骷髅念珠转动,兜帽下的长安口音吐出致命箴言:“穿越者?”

系统界面瞬间黑屏,雪片占据视野——他知道!吐蕃国师的指尖,正凝聚撕裂时空的掌风!

四十里潼关,是烽火里的残玉,还是埋骨的最后坟场?刀锋已卷,诗稿犹温。

马蹄踏碎晨露时,我正用匕首刮掉靴底的血痂。

昨晚那队吐蕃游骑的血还没干透,暗红的斑块在青石板上洇成妖异的形状。杜甫在客栈二楼咳嗽,每一声都像钝刀割着肺叶,我抬头看了眼窗纸上映出的佝偻影子,将最后一块血痂踢进阴沟。

“景壮士,前方... 怕是要变天了。” 老掌柜的声音发颤,他手里的铜壶晃得厉害,沸水溅在柜台上烫出白烟。我接过粗瓷碗,热茶在碗里转了三圈才稳住,热气模糊了窗外渐沉的天色。

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紧急任务:三日内护送杜甫抵达潼关。任务奖励:武学精通(残缺)。失败惩罚:剥夺穿越者身份。】

碗沿的温度骤然变冷。我捏碎了手里的茶梗,碎末从指缝漏出来,像极了去年在马嵬坡见到的杨贵妃头发。

“杜先生,收拾东西。” 我踹开客栈木门,檐角的冰棱砸在脚边碎成齑粉。杜甫抱着他的诗集出来,枯黄的纸页被风卷得哗哗作响,他那双总是含着悲悯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 街口那棵老槐树上,挂着三颗头颅。

吐蕃人的发髻还缠着红绸,眼睛瞪得突出眼眶,舌尖垂在下巴上结了冰。我拔刀割下最左边那颗头颅的耳朵,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混着冰碴子往下淌。

“认得这个标记吗?” 我把带金环的耳朵扔给杜甫,他踉跄着后退三步,诗集散了一地。其中一页飘到我脚边,上面写着 “朱门酒肉臭”,墨迹被风吹得发皱。

“是... 是论莽热的亲卫...” 杜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潼关守军...”

我踩碎了那页诗稿。碎纸混着雪沫子粘在靴底,像踩碎了满地的骨头。

“守军?” 我冷笑一声,刀柄上的血珠滴在雪地里,烫出一个个小洞,“昨晚城楼上的火把,三个时辰没换过位置。”

系统界面再次闪烁,这次带着刺目的红光:【警告:检测到高阶吐蕃武士气息,距离宿主 1.5 公里。危险等级:致命。】

我拽起杜甫的胳膊往马厩跑,他的棉袍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中衣。老掌柜的哭喊声从身后追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我没回头 —— 这种时候,回头的都是死人。

马厩里的两匹劣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我一刀割断缰绳,正想把杜甫扶上去,眼角突然瞥见草料堆里的寒光。

“趴下!” 我将杜甫摁进干草堆,自己拧身躲过破空而来的长矛。那杆铁矛钉进马槽的瞬间,整座马厩都在发抖,木屑混着马粪簌簌落下。

七个吐蕃武士堵住了马厩门,为首的那个身高近丈,青铜头盔上的狼头吞口正滴着涎水般的雪水。他手里的长柄刀比我还高,刀背上的锯齿闪着青黑色的光,显然淬了毒。

“汉狗,把杜甫交出来。” 狼头武士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吐蕃腔调,每说一个字就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在雪地里砸出灰点。

我舔了舔冻裂的嘴唇,尝到血腥味。昨晚杀那七个游骑时被划了道口子,现在伤口应该冻住了。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悄悄摸到背后的流星锤 —— 这玩意儿是上个月从安禄山溃兵手里抢的,铁链上还缠着半块碎甲。

“你们要他干什么?” 我故意拖慢语速,眼角余光数着他们的脚程。七个呼吸间,他们挪动了三次脚步,左数第三个是个瘸子,右腿明显受过伤。

狼头武士狂笑起来,笑声震落了马厩横梁上的积雪:“赞普要活的!听说这个老东西会写诗?正好,等我们踏平长安,让他写首诗夸夸我们的铁骑!”

杜甫在草堆里发出呜咽声,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这老头骨头软,但骨头缝里藏着股犟劲,去年在长安被官兵刁难时,他敢抱着诗集挡马。

“可惜啊。” 我突然加速,流星锤的铁链带着风声扫向瘸子的膝盖。那吐蕃人惨叫着倒地的瞬间,我的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比刚才的热茶更烫。

剩下六个武士的阵型乱了。狼头武士怒吼着挥刀劈来,刀锋擦着我的头皮劈进马厩立柱,木屑像暴雨般泼下来。我借着他拔刀的空档矮身突进,匕首从他腰侧的甲缝里捅进去,转了半圈才拔出来。

腥臭的内脏混着血涌出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眼睛瞪得比槐树上挂着的头颅还大。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踹在他膝盖后弯,趁他跪地的瞬间拧断了他的脖子。

铁链响动的刹那,我扑向左侧。三支短箭钉在刚才的位置,箭簇上的倒钩闪着幽蓝的光。射箭的吐蕃人刚想再搭箭,杜甫突然从草堆里扔出个东西 —— 他那只装砚台的铜盒子,正好砸在那人脸上。

“好!” 我喝彩的同时,刀已经劈开了最后一个武士的胸膛。心脏掉在干草上还在跳动,沾着草屑的样子像块肮脏的红布。

杜甫扶着立柱干呕,我踢开挡路的尸体,把他架到马背上。劣马受惊人立起来,我一刀捅进它的屁股,马痛得疯跑起来,拖着我们冲出镇子。

身后的火光舔着天际,吐蕃人的呼喝声越来越近。我回头看了眼,至少有三十骑追上来,最前面那个举着狼头旗,旗面在风雪里猎猎作响,像块被血浸透的破布。

“抓紧!” 我猛抽马臀,两匹马在官道上狂奔,蹄铁溅起的碎石打在腿上生疼。杜甫伏在马背上,他的棉袍被风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贴身藏着的几页诗稿,边角已经被汗水浸得发潮。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地图,潼关的位置标着闪烁的绿点,距离我们还有五十里。但地图上盘踞着大片红色阴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通往潼关的道路。

【区域警告:吐蕃先锋营(约 500 人)已封锁潼关外围。检测到特殊目标:吐蕃国师禄东赞(武力值 98)。】

98?我咂了咂舌,去年在雁门关遇到的那个契丹战神武力值才 92,被我用火药炸断了胳膊。这禄东赞... 看来得留着流星锤最后用。

风雪突然变大,鹅毛般的雪片打在脸上生疼。官道两侧的树林里传来异动,我勒住缰绳侧耳听 —— 至少有十个人的脚步声,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杜先生,坐稳了。” 我拔刀的瞬间,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从树林里扑出来。他们手里的弯刀比吐蕃人的更短,刀身泛着诡异的乌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

为首的蒙面人直取杜甫,我侧身挡在马前,刀光与对方的弯刀撞在一起,火星在雪地里炸开。这人力道极大,震得我虎口发麻,借着反震之力我拧身踹出一脚,正踹在他心窝上。

蒙面人倒飞出去撞在松树上,喉头发出嗬嗬的响声,手里的弯刀插进雪地里,刀柄还在嗡嗡作响。我没功夫补刀,因为另外九把刀已经织成了网,朝着马头罩下来。

劣马受惊人立,杜甫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抱着他的诗集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我反手一刀劈开最上面的弯刀,铁链突然从袖中滑出,流星锤带着风声砸向左侧那人的太阳穴。

“咔嚓” 一声脆响,红的白的东西溅在雪地上,像绽开了一朵烂桃花。我踩着他的尸体跃起,刀光在空中划出半轮残月,同时挑飞了三把弯刀。

落地时脚下一滑,原来踩着的是具早就冻硬的尸体,穿着唐军的明光铠,胸前的护心镜被凿出个窟窿。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普通的截杀 —— 是早就设好的陷阱。

剩下五个蒙面人突然变阵,他们的步法诡异,弯刀划着圆弧,将我围在中间。我认出这是吐蕃密宗的 “血莲阵”,去年在河西走廊见过一次,当时那队唐军被切成了碎块。

“景壮士!” 杜甫的惊呼里带着哭腔。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漏网的蒙面人正举刀砍向他,而他手里还死死抱着那本诗集。

铁链突然绷直,流星锤像长了眼睛般倒飞回去,正砸在那蒙面人的手腕上。弯刀脱手的瞬间,我已经冲到他面前,匕首从他的面门捅进去,直没至柄。

血顺着刀柄流进袖口,温热的液体让冻僵的手指恢复了些知觉。我拔出匕首甩了甩,血珠在雪地里溅出点点红梅。

剩下四个蒙面人突然集体后退,他们摘额头上都烙着一个火焰印记,我记得这个标记,是安禄山的 “曳落河” 死士。

“奉大燕皇帝令,取杜甫项上首级。” 为首的死士声音嘶哑,像砂纸磨着木头,“识相的,把人交出来,留你全尸。”

我笑了。笑得太猛牵动了肋骨的旧伤,疼得龇牙咧嘴。去年在陈留城,我杀过三十七个曳落河,他们的血把护城河都染红了三天。

“全尸?” 我用刀尖挑起地上的断指,慢悠悠地说,“去年你们同袍的骨头,我还用来垫过马厩。”

死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同时拔刀,刀身在雪地里拖出四道白痕,像毒蛇吐信。我突然觉得背后发凉,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危险!十一点钟方向,高阶武士气息快速接近!】

风雪里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我握紧刀柄,盯着声音来的方向,那里的雪雾突然破开 —— 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人,骑着匹黑马,手里转着串骷髅头念珠。

他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鲜红的嘴唇,念珠上的骷髅眼窝对着我,像是在笑。

【目标确认:吐蕃国师禄东赞。武力值 98。技能:密宗大手印(精通),摄魂术(入门)。】

我的刀突然变得很沉。去年在河西杀那个契丹战神时,也有过这种感觉 —— 不是害怕,是兴奋,像猎物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

禄东赞的黑马停在十步外,骷髅念珠突然停止转动。他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年轻得诡异的脸,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穿越者?” 他的汉语字正腔圆,甚至带着点长安口音,“有趣。没想到这穷途末路的时代,还能见到来自‘天外’的客人。”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

“你...”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禄东赞笑了,鲜红的嘴唇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我知道,你怀里藏着的那个东西,能杀死安禄山。”

系统界面瞬间黑屏,接着爆出刺目的警告:【检测到时空法则干涉!强制屏蔽!】

视网膜上只剩下一片雪花,像老式电视机的信号中断。我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那些科幻小说,原来真的有人能感知到时空的裂缝。

“把杜甫交出来,” 禄东赞的声音变得像毒蛇吐信,“我可以告诉你回家的路。”

杜甫突然从雪地里爬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半截长矛,颤巍巍地指着禄东赞:“妖僧!你... 你蛊惑赞普,屠戮汉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禄东赞的目光落在杜甫身上,像鹰隼盯着兔子:“诗圣?你的《三吏》《三别》写得不错,尤其是‘吏呼一何怒’那句。可惜啊,很快就没人能读到了。”

他突然抬手,红色的僧袍袖子里飞出三道黑影。我把杜甫扑倒在地,三道黑影擦着我们的头皮钉进身后的树干,是三支三寸长的骨针,针尖泛着绿光。

“抓住他!” 禄东赞的声音带着笑意。剩下的四个曳落河死士同时扑上来,他们的眼睛变得赤红,显然用了某种禁术。

我把杜甫往雪地里一推,拔刀迎上去。刀光与弯刀碰撞的瞬间,我突然发现他们的动作慢了 —— 不是真的慢,是我的感知在加速。去年杀那个契丹战神时也出现过这种状态,系统称之为 “生死域”。

第一刀劈开左边那人的咽喉,血柱喷得很高,在风雪里凝成红色的冰碴。第二刀挑飞中间那人的手腕,他惨叫着后退,却被身后的同伴捅穿了心脏 —— 这些死士根本不在乎同伴死活。

第三刀还没递出,右边那人突然自爆,腥臭的黑水溅了我一身。我趁机矮身,铁链带着流星锤砸烂了最后一个死士的膝盖,他跪倒在雪地里,我踩着他的背跃起,刀光直指禄东赞。

黑马突然人立,前蹄带着风声踏向我的面门。我拧身躲过,刀光擦着马腹掠过,划开道血口。黑马痛得狂嘶,禄东赞却稳坐马鞍,念珠突然飞出,骷髅头的眼窝射出红光。

我觉得脑袋像被重锤砸中,眼前瞬间发黑。就是这刹那的迟滞,禄东赞的手掌已经到了面前,掌心印着个血色的卍字。

【警告!密宗大手印!致命伤害!】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响。我凭着本能侧身,那只手掌擦着我的肋骨拍在雪地上,“轰” 的一声,积雪炸开三丈高,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