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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破厩苦熬·系统的低语与灵魂的叹息(1 / 2)

风雪是淬毒的针,扎透长安每道骨缝。

琉璃臂在疯长,冰晶啃噬着臂骨,像有活物要破冰而出。

业力值猩红如凝血——[74\/100],悬在刀尖的倒计时。

破厩里,诗圣的喘息是漏风的破囊,婴儿的心跳比雪落更轻。

青铜星图烙进眼底:水道入口是唯一的生门,亦是杨府的鬼门关。

斗笠人的蓝光刺破雪幕,如冰锥扎进颅骨——他在记录这场死亡跋涉。

每一步都踏着业力火线,左臂搏动的异物,正等着啜饮失控的血。

风雪从破厩的每一道缝隙灌进来,像无数淬毒的冰针,扎透皮肉,钉进骨髓。我背靠着冻透的土墙,每一次呼吸都在眼前凝成白雾,又瞬间被更深的寒冷撕碎。顶棚朽烂处漏下的雪水混着污黑冰碴,砸在脸上,顺着颈动脉一路滑进衣领深处,毒蛇般缠紧脊柱。

视野右下角,猩红的数字悬着——[74\/100]。

业力值。烧红的烙铁,每一次眨眼都烫在视网膜上。

左臂已经不是我的了。

从小臂蔓延上来的琉璃化区域,覆盖了半截肢体。冰晶棱角刺破皮肤,在昏暗中幽幽反光,像嵌进血肉的碎玻璃。稍微牵动肌肉,万针攒刺的剧痛便顺着骨头缝往里钻,要把骨髓都冻成冰渣。更可怕的是那股异物感——它似乎在缓慢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非人的寒意,仿佛这截胳膊随时会活过来,撕开皮囊,变成独立行走的怪物。

角落里传来破风箱似的喘息。

杜甫蜷在霉烂的干草堆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濒死的嗬嗬声,微弱得像下一秒就要断掉。他怀里那团破布裹着的小崽子,胸膛起伏几乎看不见,青紫褪了,可气息弱得像游丝。冷空气里浮动着腐木的霉味、干草的土腥,还有他们身上散不掉的酸馊气——那是病和绝望的味道。

业力值的红,杜甫的喘息,小崽子的微弱心跳。三根弦,在我脑子里绷到极限,再紧一丝就要齐齐崩断。

不能等死。

我猛地坐直身子,牵动左肩被狗牙撕裂的伤口。火辣辣的剧痛炸开,眼前瞬间发黑。手背上醋液灼出的水泡破了,淡黄组织液混着血丝渗出,钻心的痒痛直冲脑门。冷汗浸透单衣,紧贴在背上,冰得刺骨。

撕下里衣相对干净的下摆,塞进嘴里嚼烂。苦涩辛辣的草汁混着泥土腥气在口腔爆开。吐出来,墨绿的糊状物沾着唾液,糊上左肩翻卷的皮肉。

“呃——!”

烧红的铁钎捅进伤口,狠狠搅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右手和牙齿配合,拽着布条死命勒紧伤口。每一次收紧都是酷刑,眼前金星乱窜,视野边缘的业力值数字疯狂闪烁,像在嘲笑我的徒劳。

缠好最后一圈,虚脱般砸回土墙。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带着铁锈般的沉重。杜甫和小崽子的命悬在蛛丝上,而我,是那根快要被拉断的丝。

这该死的“守约”到底是什么?把我扔进这人间炼狱,就为了让我看着他们死?

“守约!”我在脑子里嘶吼,意识狠狠撞向那冰冷的存在。“报告杜甫和婴儿生命体征!风险评估!立刻!”

回应慢得像穿过泥潭。视网膜上艰难浮出一行断断续续的字,蓝光黯淡得随时会熄灭:

[目标生命体征:衰弱(风寒、饥饿、创伤…多重因素叠加)。风险等级:中(持续恶化倾向)。婴儿:极度虚弱。风险等级:高。]

目标?他们有名字!

“他叫杜甫!那孩子连名字都没有!” 怒火在胸腔里爆燃。“中?高?这他妈有什么用!体温多少?脉搏几跳?还能撑多久?!说人话!”

死寂。只有视野边缘那猩红的 [74\/100] 和左臂琉璃区传来的、冰针攒刺般的异感,无声宣告着系统的存在。像对着深不见底、布满青苔的古井咆哮,连个回声都吝啬。

压下焚心的焦躁,换个方向凿击:“地下水道!杨国忠别院后花园入口!坐标?守卫配置?内部结构?有没有陷阱?说!”

视网膜上的蓝光地图猛地抽搐起来,闪烁几下,几乎溃散。勉强勾勒出别院模糊的轮廓。一个刺眼的猩红警告框陡然弹出,血一样糊满视野:

[路径确认。风险:极高(守卫密度↑、结构未知、历史修正涟漪↑↑↑)。执行建议:规避。]

规避?

“避你祖宗!”意识在颅腔里炸开。“往哪儿避?在这鬼地方等尸臭吗?!‘极高’是多高?守卫多少人?什么装备?‘涟漪↑↑↑’到底会掀翻什么?是让安禄山早一天砍进长安,还是让杨国忠那老狗多活十年?!张嘴!说话!”

绝对的死寂。冰冷的淤泥感从脚底漫上来,淹没胸口,沉得让人窒息。无力。深不见底的无力。连愤怒都找不到靶子。

极致的焦虑、愤怒和对信息的渴求,如同高压电流在神经里奔腾冲撞。理智的堤坝在崩塌。我不管了!凝聚起全部残存的精神意志,像抡起一柄千钧巨锤,朝着脑海深处那沉寂、冰冷的系统核心,不顾一切地狠狠撞去!

“告诉我!我要知道!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杜甫死了,你的‘约’就他妈是个屁!回答我——”

轰——!!!

灵魂深处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天旋地转!破厩的残影在眼前疯狂旋转、撕裂、扭曲!尖锐的耳鸣瞬间刺穿鼓膜,盖过风雪,盖过杜甫艰难的喘息,像亿万根钢针在脑髓里搅动!思维被扔进滚烫粘稠的沥青池,每一个念头都沉重如铅,运转迟滞如锈死的齿轮!

视野右下角,那猩红的 [74\/100] 业力值标记,突然像高温下的蜡一样剧烈地扭曲、变形、融化!

紧接着,几枚符号在那片猩红的“蜡泪”中一闪而逝!

不是梵文!不是拉丁文!

是……某种更古老、更诡谲的东西!暗金色的线条,粗粝、扭曲、搏动着,充满了蛮荒的生命力与冰冷的机械感,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诡异和谐!那形态……我猛地想起祖父那本翻烂了的图册——三星堆青铜面具上,那些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非神非鬼的纹饰!

仅仅存在了不足半秒。却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洪荒的灼热与金属的冰冷,狠狠烫在了我的视神经上!烙印般清晰!

几乎同时,灵魂深处,响起一声……叹息。

那不是声音。是纯粹的情感震颤。极轻,极淡,却沉重得仿佛能压塌星河。它穿透了无垠的时间尘埃,裹挟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万古沉积的沧桑与……一种深入骨髓、浸透每一个原子的……疲惫。一种背负了亿万年、目睹过无数星辰生灭、文明轮回后,再也无力承担的……绝望的疲惫。

那疲惫感如此磅礴,瞬间压垮了我本就濒临崩溃的精神。意识在无边的灰烬里沉浮,我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发出这叹息的存在,它扛着的东西,比眼前这烽火乱世……沉重亿万倍。

异象和叹息骤然消失。

剧烈的眩晕和耳鸣如潮水退去,留下的是掏空五脏六腑般的虚脱,和一种从灵魂深处渗出的、比破厩风雪更刺骨的寒冷。思维像挂满冰凌的枯枝,每一次微动都嘎吱作响,濒临折断。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艰难地重新凝聚,蓝光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一行字断断续续地浮现,每个笔画都透着耗尽心力的衰竭:

[……信息……受限……守约者……代价……沉重……]

随即,彻底沉寂。连那猩红的 [74\/100] 都黯淡了几分,仿佛刚才那场爆发也榨干了它的力量。

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灰烬感”覆盖了所有思维,比身体的伤痛更令人窒息。沟通失败了。不仅失败,还赔上了半条命,只换来对系统背后那令人绝望的古老与沉重的一瞥。那符号是什么?那叹息来自何方?是系统本身?还是某个……更高、更冰冷、更无法想象的“存在”?这所谓的“守约”,究竟是怎样一笔滔天的债务?

我瘫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像条离水的鱼。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冰得刺骨。视线涣散地扫过角落。

杜甫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他的眼神依旧浑浊,蒙着一层濒死的灰翳,但……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之前那种近乎麻木的、认命般的死寂褪去了一些。他就那样静静地、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因剧痛和精神冲击而扭曲痉挛的脸,看着我那半截在昏暗中幽幽反光、如同鬼魅肢体的琉璃左臂。

没有问。一个字也没有。

但那眼神,像一根烧红的针,带着洞穿灵魂的力度,轻轻刺了我一下。疑惑?担忧?恐惧?还是……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源自生命深处的微弱触动?在这破败将死的马厩里,经历过刚才那场灵魂层面的风暴浩劫,我竟从他这无声的注视里,汲取到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真实的……属于“人”的温度。像黑暗冰原上,另一簇挣扎摇曳的、同样微弱的火苗。

靠在透骨冰寒的土墙上,我闭上眼。三星堆青铜纹的烙印还在视神经深处灼烧。那穿透万古的叹息余音在灵魂里回荡。业力值猩红的数字在黑暗里无声跳动。左臂琉璃区传来冰晶生长的细微碎裂声。还有杜甫那针一样的眼神……所有碎片在灰烬般沉重的意识里沉浮、碰撞。

去他娘的系统!去他娘的符号!去他娘的狗屁叹息!想用这些吓住老子?

门都没有!

我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两点寒芒,死死刺破破厩的昏暗,钉向杨国忠别院的方向。风雪,似乎小了些。外面世界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等风雪再小点……”喉咙里滚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却淬着不容置疑的铁与血,“……我们就走。”

身体像一具快要散架的破木偶,伤口灼痛,左臂冰寒。但一股更蛮横、更暴烈的力量,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后从骨髓深处炸开的凶狠,在每一寸血肉里燃烧起来!

绝望?老子生下来就没学过这俩字怎么写!

刀,早已磨得雪亮。

路,就在脚下。

血?谁挡路,老子就让他流干最后一滴!

风雪小了。

不是停了,是那股摧城拔寨的蛮横劲儿泄了,变成一种阴冷的、带着湿气的抽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从破厩顶棚的每一个漏洞钻进钻出。寒气像无数条冰冷的蛭,贴着皮肤游走,贪婪地汲取着最后一点体温。

业力值猩红的 [74\/100] 悬在视野右下角,纹丝不动,像一颗凝固的血痂。左臂的琉璃区域,冰晶的棱角在昏暗中闪着微弱的幽光,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骨缝里渗出的、非人的冰寒刺痛。异物感更强烈了,仿佛有另一个冰冷的东西寄生在皮肉之下,正一点点蚕食这具躯壳。

角落里,杜甫的喘息更微弱了,间隔也更长,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像是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那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几乎被风雪的低咽盖过。他怀里的小崽子,胸膛的起伏几乎停止,小小的身子裹在破布里,像个没有生气的包裹。

时间在冰寒中凝滞。每一声风雪的呜咽,每一下杜甫艰难的喘息,都在无声地倒数着终结的沙漏。

不能再等了。

我猛地从冰冷的泥地上撑起身体,牵动左肩的伤口,剧痛闪电般窜过神经,眼前黑了一瞬。右臂撑地,借力站稳。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带来一阵锐痛。身体很沉,像灌满了铅水,每一次动作都耗尽全力。

目光扫过角落。杜甫依旧昏迷,枯槁的脸上蒙着一层死灰。那小崽子……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走。”声音嘶哑,像砂纸刮过铁锈。一个字,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我走到角落,蹲下。右手穿过杜甫腋下,触手一片滚烫——他在发烧!滚烫的体温透过破败的粗麻布传来,烫得我指尖一缩。左手?那截琉璃化的手臂僵硬地垂着,每一次尝试用力,冰针攒刺的剧痛都直冲脑髓。根本使不上力!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牙缝挤出。只能用右臂环住杜甫的腰,将他沉重的身体半抱半拖地拽起来。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软得像滩烂泥,头颅无力地后仰着。

那小崽子怎么办?

视线落在那团毫无声息的破布上。没有犹豫。我俯身,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手指——琉璃覆盖的边缘部分传来剧烈的排斥感和刺痛——极其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将那轻飘飘的小身体勾起来,塞进自己胸前破烂的衣襟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那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心跳。

一个病危的成人,一个濒死的婴儿。一条几乎废掉的琉璃左臂。一个悬在刀锋上的业力值。

风雪在破厩门口打着旋。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混杂着腐木、冻土和死亡的气息。将杜甫几乎全部的重心压在自己相对完好的右肩上,右臂死死箍住他的腰。左臂?只能像根没有知觉的木桩,僵硬地垂在身侧,琉璃的棱角在动作间刮蹭着冻硬的衣料,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迈步。

第一步,如同踏进无底的泥淖。杜甫身体的重量,自己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左臂的拖累,瞬间全部压了上来。膝盖一软,险些栽倒。牙关死死咬住,右臂爆发出全部力量,青筋在手臂上虬起,硬生生稳住身形。

第二步,第三步……

每一步都像在刀山上跋涉。脚下的积雪混着冻硬的泥块,湿滑无比。右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伤口被挤压撕扯,火辣辣的疼。左臂的琉璃区域,每一次摆动都带来冰晶摩擦骨骼的尖锐刺痛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异物搏动感。怀里的小崽子几乎没有重量,却像一块冰,贴着心口,冷意丝丝缕缕往里钻。

风雪抽打在脸上,细碎的雪粒子钻进领口,带来刺骨的冰凉。视线努力在昏暗中搜寻方向,避开开阔地带,紧贴着断壁残垣的阴影移动。听觉绷紧到极限,捕捉着风声之外的一切——追兵的脚步?弓弦的绷响?或是那令人灵魂颤栗的、斗笠人装置的嗡鸣?

没有。只有风雪的呜咽,和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鼓风箱的喘息。

破厩在身后越来越远,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被风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