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的青鳞灰罐还在。
他手指掠过罐身,冰凉。这玩意能乱神识,是他最后的底牌。但现在看来,不一定非得用。城门守卫认书放行,说明“三十七号”有用。可老道拿残铜牌拦路,说明有人打着玄一门的旗号设局。两者都在等“错的人”,可等的,显然不是一批。
他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左手边一家当铺的门框上,半张告示被风掀了起来。墨迹未干,画着一枚残缺铜牌——和老道手里的一模一样。
陈凡没看第二眼。
可意识已经沉进去,小鼎把那纹路拓了下来,和之前记录的“伪《通脉诀》”经络路线并列归档。铜牌、残功、鹰纹残翅,三者关联点只有一个:外门执事。不是玄一门核心,是外围清道的杂牌。
他知道是谁在设局了。
但没动声色。
他继续往前走,穿过十字街,脚步不快,也不慢。路过一家酒坊时,门口摆着几坛新酿,封泥还没干。他没进去,也没停,只是眼角扫过——守卫说“北域三十七”时,语气不是忌惮,是忌讳。像是在躲什么。
书还在怀里。
他知道,这书不是通行证,是标记。谁拿着它,谁就是“三十七号”。而黑风城里,有人等着这个标记出现。
他往前走,手却摸了摸小鼎。
空间稳住了,储物开了,十倍速还在。刚才那阵震颤没再出现,符文也稳定下来。他能感觉到,这地方现在不仅能藏东西,还能藏人——只要不被神识锁定,他躲进去炼功,一天顶十天。
前面有人在喊。
“让一让!巡防司清道!”
街面的人立刻往两边退。一队灰袍修士走过来,胸前铁牌全翅,步伐整齐。为首的修士目光扫过人群,落在陈凡身上时停了一瞬。
陈凡低头,手按包袱,像护着家当的穷汉。
那修士没说什么,带队走了过去。
他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那队人走远,他才缓缓抬起手,把《万界通商录》往怀里按了按。书皮还烫,指向西北。他知道,那方向有玄一门的接引点,但他不急。
他现在清楚了。
这城有规矩,有暗网,有盯梢的,也有等他出错的人。他不能急,不能露,更不能乱。荒道上是逃命,城里是过局。一步错,就得被清出去。
他往前走。
穿过一条窄巷,巷口立着另一块“禁御空”碑。他没看,只是眼角扫过碑底——那三角划痕被人新描了一道,更深了。
他记下了。
再往前,街面突然开阔,一座三层高的楼阁立在街心,匾额上写着“黑风坊市”四个大字。门口站着两名灰袍修士,腰间铁牌全翅,手里握着铁尺。进进出出的人,都要出示腰牌。
陈凡站在十步外,没靠近。
他知道,那是核心交易区,不是他现在能进的地方。
他转身,往西边修士集市区走去。
包袱带突然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