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答。残酷的现实,让任何豪言壮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解忧公主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乌孙的未来,就在东方——长安!”
她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长安的位置:
“此战!若非我侄儿——大汉天子刘据运筹帷幄!若非张骞公持节千里威慑匈奴!若非汉军四路并进直捣黄龙!此刻!你我早已是匈奴刀下之鬼!赤谷城早已化为一片焦土!”
“乌孙——已非昔日之乌孙!匈奴虽退,然豺狼之心不死!李广利叛贼犹在!西域诸国虎视眈眈!”
“以我乌孙如今之力,如何自保?”
“唯有依附大汉!”解忧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唯有彻底倒向长安!唯大汉马首是瞻!”
“向天子称臣!纳贡!求其庇护!”
“求其粮秣以活民!”
“求其铁器以强兵!”
“求其威名以慑敌!”
“除此之外!别无生路!”
翁归靡猛地站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屈辱,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清醒和无奈!他走到解忧公主身边,面向众臣,声音沉重而坚定:
“公主所言极是!”
“此战教训惨痛!乌孙妄图两属骑墙,终招灭顶之灾!”
“从今往后!乌孙唯大汉之命是从!”
“本昆弥将亲笔修书!遣重臣!携厚礼!赴长安!向天子请罪!称臣!纳贡!”
“并恳请天子!赐予粮草!铁器!助我乌孙度过难关!”
“乌孙愿永为大汉藩篱!屏护西域!”
“此乃乌孙存续之唯一生路!”翁归靡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
殿内众臣,沉默片刻,最终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臣等谨遵昆弥之命!”
“乌孙永附大汉!”
这一刻,乌孙彻底放弃了曾经“西域霸主”的骄傲和“两属”的幻想。在血与火的洗礼后,在生存与毁灭的边缘,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唯有紧紧依附于强大的汉帝国,成为其忠实的藩属,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西域,获得一线生机和喘息之机。
赤谷城的残垣断壁,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真理:小国的尊严,只能依附于强权的庇护之下。而长安,成为了乌孙残破身躯唯一可以仰望和依靠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