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颍川郡一个饱经战乱的小村庄。
村口老槐树下,识字的老农颤抖着双手,对着露布,一字一句念给围得水泄不通的村民听。
“……二十税一……百亩纳五石……三十年不变……”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紧接着。
“哇——!!” 一个中年汉子猛地蹲地,双手抱头,嚎啕大哭,“老天爷开眼了啊!开眼了啊!!”
“百亩……只交五石?!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一个老妇人喃喃自语,浑浊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她猛地抓住儿子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儿啊!听见没?!听见没?!咱们能活下去了!能盖新房了!能给你娶媳妇了!!”
“三十年不变!陛下金口玉言啊!” 一个当过小吏的老者,激动得胡须乱颤,“这是要让我们休养生息!传家立业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瞬间。
“万岁!万岁!万岁!!”
整个村庄男女老少如同疯了一般跪倒在地,对着长安方向磕头如捣蒜。哭声、笑声、呐喊声汇成一片,震得老槐树上积雪簌簌落下。
人们用最原始、最炽热的方式,宣泄着积压了数代人的苦难与此刻喷薄而出的狂喜与希望。
人心铸鼎·天下归心
“二十税一!三十年不变!”
这不仅仅是一道政令。它是划破长夜的曙光,是注入垂死躯体的强心针,是用民心浇铸的无上九鼎。
它像无形的飓风,瞬间扫清了所有阴霾、猜忌、观望、异动。官吏们噤若寒蝉,兢兢业业。豪强们偃旗息鼓,甚至主动配合新政以求自保。
它更像温暖的春潮,汹涌澎湃,瞬间淹没了大汉疆土的每一个角落,浸润了每一颗饱受苦难的心灵。
农夫抚摸着土地,眼中有了光。工匠敲打着铁砧,心中有了劲。商贾盘算着货殖,脸上有了笑。
市井之间谈论的不再是战乱与饥荒,而是来年的收成、孩子的婚嫁、未来的日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如同无形的纽带,将天南地北、士农工商紧紧联结在一起,联结在那面“汉靖难皇帝刘”的赤色龙旗之下,联结在那位许下三十年太平承诺的年轻帝王身上。
人心从未如此凝聚,从未如此纯粹,从未如此充满希望与力量。这力量无形,却重逾泰山,足以支撑起一个崭新的、充满生机的煌煌盛世。大汉在这一刻真正易主,也真正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