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福见状,忙又往前挪了挪,不顾身上的剧痛,对着张锐轩连连磕头:“世子爷,我们周家父子三代人伺候世子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世子爷就是让小人死,小人也要死个明白。”
张锐轩笑道:“很好!嘴够硬,这四个弱女子如何偷偷带走了马绒一屋子的金银细软,没有身契,和路引,她们能跑去哪里。
周太福,你给老子掰扯掰扯清楚,再不说实话,老子就打死你。”
周太福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撑不住方才的硬气,瘫坐在地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板,像是要借此压下心底的恐慌。
周太福盯着张锐轩的靴子尖,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地砸在空气里:“是……是小的用了手段……”
“小人见她们守着马绒的细软,就骗她们说……说‘马绒好不了,世子爷知道了必然要打死她们给马绒陪葬,只要她们带着马绒的私房出来,等风声过了,小人就纳她们为妾,日后保准有享不尽的荣华’她们信了就偷偷运出马绒一屋子金银珠宝。”
周太福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厉害,不敢抬头,“小的没敢把她们怎么样,就是……就是把她们卖去了十五里外的馒头庵,换了五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家丁和伙计们都倒抽一口冷气,连金岩握着木板的手都顿了顿。
周太福慌忙又磕了个头,额头上的血印子更深了:“世子爷,小的知道错了!那馒头庵是个清净地方,她们去了也饿不着!
小的就是一时贪财,没敢害她们的性命!求您饶了小的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周太福目光闪烁其词,似乎在遮掩什么。张锐轩也皱起眉头,这可是大明,渡人出家是要砸钱的,皇家卖度牒也是一笔钱,哪有往外送钱的。
馒头庵?张锐轩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名字够直白的。
“说,真的是清净之地吗?”张锐轩再次逼问道。
周太福被这话问得浑身一哆嗦,双手死死抠着青石板缝,指节泛白,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张锐轩对视。
周太福喉结又滚了滚,声音比刚才更虚,连带着身子都开始发颤:“是……是清净地啊!小的打听了,那庵里的尼僧都守规矩,每日只念经礼佛……”
“规矩?”张锐轩突然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周太福撑在地上的手背上,听得“咔嗒”一声轻响,周太福疼得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张锐轩俯身,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大明律例,一张度牒需要200两银子,都是要自己出钱,你花五十两‘卖’人进去,你说说看,馒头庵是如何不要你八百两,还送你50两的?”
周太福的手被踩得钻心的疼,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再也撑不住伪装,哭嚎着求饶:“是小的撒谎!是小的撒谎!那馒头庵根本不是清净地!是……是专做皮肉生意的黑庵!庵里的尼僧都是幌子,实则把买来的女子当做暗娼!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想着能多换点银子,才把她们卖去那里的!求世子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