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父亲被张锐轩的堂兄张锐铂放印子钱逼死了。张锐轩将黎允珠母女接过来,母亲安排在圆领制衣厂当女工。
黎允珠那个时候才十一、二岁左右,跟着宋意珠养信鸽,其实宋意珠也大不了黎允珠一两岁,早入府两年,和八珠也相处的不太好。
又过了两年,黎允珠母亲也病死了,黎允珠就成为孤女了。倒是和宋意珠越发合拍了,就师徒相称。
黎允珠垂着眼,好半天才细若蚊蚋地嘟囔:“我还没有答应你这个大色狼呢……这事要我师傅同意。”话一出口,黎允珠就悄悄抬眼瞟了张锐轩一下,见张锐轩没恼,才又飞快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被褥上的绣纹。
张锐轩闻言倒笑了,指节轻轻敲了敲床沿:“你师傅宋意珠?她也是我的人,我能做她的主,我代表宋意珠同意了。”
张锐轩无耻的宣布了,宋意珠能怎么样,当初自己和刘蓉在一起她都不敢阻止,别说如今才一个小徒弟。
黎允珠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嘴唇微张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底满是目瞪口呆——黎允珠是真没料到少爷张锐轩会说出这话,连带着指尖抠着被褥的动作都停了,只怔怔地望着。
心里头更是翻江倒海:还能这么玩?哪有替别人做主答应这种事的说的大义凛然,一本正经?
师傅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黎允珠又偷偷打量张锐轩,见张锐轩脸上半点没觉得不妥,反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忍不住又想:还能更无耻吗?明明是少爷你自己的主意,偏要拉上师傅,这不是明摆着堵人的嘴么?
可这话黎允珠只敢在心里打转,半个字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咬着下唇,把刚要冒头的反驳又咽了回去。
脸颊却悄悄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慌的——张锐轩知道张锐轩说一不二,这事恐怕是木已成舟了。
不过当年为了能够让母亲葬的体面一点,黎允珠已经卖身给了张锐轩,早就有这个觉悟,在扬州时候也没有拒绝。
张锐轩看黎允珠这副怔愣的模样,倒觉得有趣,伸手轻轻敲了下黎允珠的额头:“傻愣着做什么?不愿意呀!难不成还想跟少爷讨价还价?”
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事就这么定了,年底回府便办,安心等着吧!”
黎允珠拿起被子蒙在头不理张锐轩。
张锐轩见被子鼓成个小山包,眼尾扫到那截露在外面的脚踝——肤色莹白,在暖光里透着点娇憨。
张锐轩低笑一声,伸手便攥住了那截脚踝,稍一用力,就将黎允珠从被子里面提溜了出来。
“躲什么?”张锐轩声音里带着点戏谑,指尖轻轻挠了挠黎允珠的脚心,“快说,允珠愿意给少爷当通房。”
黎允珠被脚心的痒意激得浑身发颤,咯咯直笑,想缩脚却挣不脱,又羞又急地瞪着张锐轩:“别挠了!少爷”
张锐轩指尖不停,眼底满是戏谑:“快说句愿意。”
痒意钻心,黎允珠称着笑声间隙,才红着脸细声哼道:“愿意,奴家愿意”
张锐轩这才松了手,揉了揉黎允珠的头发:“乖,快起来收拾,天津府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