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不敢多言,只得狠狠甩了一鞭,马儿嘶鸣着加快了脚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终于到了盐号,陆定风几乎是从马车上跳下来,不等门房通报,便踩着靴底的泥点冲进内堂。
账房先生正对着账本核对数目,见陆定风一身酒气、神色暴戾地闯进来,吓得手里的算盘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张锐轩!那张小侯爷,去了哪个晒盐场?”陆定风一把揪住管事的衣领,将人提得双脚离地,眼中的红血丝几乎要渗出来。
管事被勒得喘不过气,手指颤抖着指向墙角的货单:“爷……小的听、听伙计说,张小侯爷今天去了东台安丰场,他动作不快,上午一个场,下午一个场。”
“淮南盐场?”陆定风松开手,管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陆定风却顾不上看,五百两银锭子的损失还在心头滴血。
陆定风心想:这个小侯爷也不是草包,两淮就十几个场,他这次带来几千盐丁,控制盐场绰绰有余呀!怎么就算漏了这一点。
“好,好一个张锐轩!”陆定风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狠戾,“想抢在老子前头?没那么容易!”
陆定风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吼道:“备马!不,备最快的马车,带上几十个护卫,今夜就去淮北盐场!老子要赶在那小子之前,把存盐全提走!”
陆定风不想管其他盐号了,总之今年陆家盐号要抢到足够多的盐。
护卫们不敢耽搁,连忙去后院牵马备车,马蹄声、车轮滚动声与护卫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盐号的宁静。
陆定风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天边的残月,冷风刮过陆定风的脸颊,却吹不散眼底的疯狂。
“张锐轩,这淮北盐场的存盐,你若敢碰一根手指头,老子定要你付出代价!”
陆定风咬牙低语,随即大步流星地登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陆定风对着车夫沉声道:“出发!日夜兼程,务必在天亮前赶到淮北盐场!”
马车再次启程,车轮滚滚向着淮北方向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弥漫。
车厢内,陆定风闭目靠在车壁上,脑海里全是张锐轩怎么避开自己在运河上耳目,到达盐场的。
东台驿管
李贵说道:“少爷,剩下的你别去了,明天我带人兵分几路将剩下几个盐场都直接接收了算了。”
张锐轩摇了摇头笑道:“以后别叫我少爷了,你已经是自由身了,都是正三品的指挥使了,叫锐轩吧!”
李贵笑道:“那不行,我爹哪里就过不去了。”
张锐轩看着夜幕下天空说道:“不行,我们还是慢慢来,得让这些盐商拿钱出来将盐买走,他们不买走,朝廷哪里来的银子。
咱们要是太快接收了这些盐场的亏空欠账,可就是都要我们填了。放出风声去,明天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