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闻言仰头大笑,绯色官袍随笑声下摆扬起,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反透着彻骨的冷厉:“王大人放心,此次本使来扬州,要的就是他们冒头!”
“要是不冒头,如何处置他们。”张锐轩不在意,这次来江南,本来就是要来开战的。“这群硕鼠盘踞百年,早把两淮盐务当成自家后院,真当朝廷拿他们没办法?我张锐轩就是来专打这种不长眼的!”
张锐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王大人,您在陕北治政时,既懂民生疾苦,又善统筹调度,湖广这摊子交给您再合适不过。”
“我的计划是,先在武昌府设湖广总店,统管全省盐运调度与粮价平抑;
再于襄阳、长沙等九府各设分店,直接对接各县官铺。
您只需坐镇武昌,掌总店账目、督运盐粮,这次一起的张公公坐镇江西行省。每人都带一个千户所的缉私去上任。
南直隶这块难啃的骨头本使亲自来,两位以为如何!”
王恕听得双目愈发明亮,枯瘦的手指终于从袖中抽出,重重拍在身旁廊柱上:“好一个以攻为守!大人既有这般魄力,老夫便再陪你走一趟湖广!
只是武昌府的盐仓久被盐商渗透,账目怕是比扬州还要混乱,需得带些信得过的人手清查。”
张锐轩闻言朗声笑道:“王大人莫急,这次咱们偏不按常理出牌——先不急着查那些烂账,当务之急是把平价盐的摊子支起来,让老百姓先尝到甜头。
县城里的盐粮铺子,咱们不用自己费心打理,直接招商便是,不过有一条得卡死:盐价、粮价必须由咱们盐政衙门定,谁也不能私自抬价,敢越线的,直接取消资格!”
王恕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眉头又拧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大人这法子倒是新鲜,可老夫琢磨着,招商开店容易,只是这盐从哪里来?
如今两淮的盐场都被盐商攥在手里,他们若是故意断了盐源,咱们空有铺子也无济于事啊!”
张锐轩眼底闪过一丝笃定,抬手拍了拍随身的公文袋:“王大人放心,盐源的事我早有安排。
去年我已主持了长芦盐场扩产工程,一个盐户经营一个标准盐田,一年是一千四百小引盐引,将有一年将有52万盐引南下。
这些盐可以通过海船压缩运输或者通过铁路运到南京,成本可以压缩到7-8文一斤。运到各府成本也能控制在10文以内,然后以15文的价格行销。”
当然,两淮盐场也是张锐轩重点整顿对象,张锐轩也想知道古代晒盐和自己水泥盐池分级连续晒盐区别有多大。
长芦盐场不光是晒盐,还制作硫酸钙和钾肥,按照海水中食盐中氯化钾约为3%。一个盐户一年将有40多引钾肥,就足够补贴盐户收入了。硫酸钙和氧化镁用了养盐场运行和管理人员。
王恕和张永对视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愿意听出大人调遣。”
扬州盐政衙门后宅内
张锐轩正闭眼在泡脚,黎允珠远远站着说道:“少爷,各县的信鸽都建立起来了,可以确保每天各县的盐价汇总到金陵,再由金陵报到扬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