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龄接着说道:“你母亲都向我抱怨了,说你有意冷落拢脆,拢脆也是我们张家功臣,为你生下庶长子。”
张和龄还是不忍心拢脆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拢脆原来是张和龄的通房,只是张和龄夫妻以为张锐轩迟迟不通人事,就派来服侍张锐轩。
张锐轩离开书房时,心头还堵着股气,脚步沉沉地转往翠微阁。
掀帘进去时,正见拢脆坐在窗边做针线,素色襦裙衬得拢脆眉眼温顺,见张锐轩进来,忙起身屈膝:“爷怎么来了?”
张锐轩没应,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目光扫过拢脆手边绣到一半的小孩肚兜,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你跟父亲母亲说,我冷落了你?”
拢脆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针线“啪”地落在膝头,脸色瞬间发白:“爷……奴婢没有……”
拢脆慌乱地抬头,撞进张锐轩审视的目光,又飞快低下头,指尖攥紧了裙摆,“奴婢没有,只是仁哥儿前几天请安的时候说漏嘴了。”
张锐轩听拢脆把话推到孩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嗤,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声音里没半分温度:“仁哥儿才多大,知道什么,还不是你教的?”
张锐轩抬眼扫过拢脆发白的脸,语气陡然变得轻佻又带着压迫:“行了,别找借口了。”张锐轩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粉色襦裙的领口,慢悠悠补了句,“你不是觉得爷冷落你了?脱了衣服吧,爷这就来稀罕稀罕你,省得你再在长辈跟前嚼舌根。”
拢脆浑身一震,脸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白,指尖死死攥着裙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抬眼望了望张锐轩,见眼神里满是不耐与敷衍,半点没有往日的温和,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咬着唇,迟迟没动——拢脆要的从不是这种带着羞辱的“稀罕”。
张锐轩见拢脆不动,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怎么?还拿捏上了?方才在长辈跟前抱怨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
帐幔落下又掀起时,张锐轩扫过拢脆缩在床角的模样:“你是死人吗?”
“方才躺在床上,既不叫一声,也不动一下,跟块木头似的。”张锐轩伸手理了理衣领,目光在拢脆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满是讥讽,“怎么?难不成还觉得委屈了?”
拢脆攥着被角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拢脆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只是怕惹张锐轩不快,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阵哽咽的气音。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被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张锐轩见拢脆这副模样,只觉得更心烦,丢下一句冰冷的话:“往后别再弄这些哭哭啼啼的样子,看得爷恶心。好好照看仁哥儿,少管些不该管的事。”
拢脆僵在榻上,许久才缓缓抬起眼,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绣着缠枝莲的蚊帐。
方才的亲密像一场仓促的交易,没有半分温存,只余下满室尴尬的气息。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拢脆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心里想着:我当年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就是想保下仁哥儿,自做主张了一回,没有想过害人。
拢脆有些后悔了,当初不该自编自导的动那碗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