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冷笑一声:“听说你在这里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还让人叫你金爷?长本事了呀!都敢自称爷了,说说看,你尖嘴猴腮的,那里像个老爷了。”
金长河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头垂得快抵到胸口,声音也矮了半截:“少爷说笑了,都是底下人瞎起哄,我哪敢称‘爷’,就是个管杂事的,您别往心里去。”
张锐轩呵斥道:“来人,取家法来!”
这话一出,金长河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红了一片:“少爷饶命!求您看在我妹妹金珠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金长河心想要是再院子里面被少爷脱光了执行家法,以后也没有脸见人了,这个管事也当不成了,只能回家了。
屋外的仆役闻声赶来,手里捧着一根枣木棒,又有四个仆役抬了一条枣木长凳过来,见金长河哭得涕泗横流,又看了看张锐轩阴沉的脸色,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张锐轩瞥了眼那根家法棍,却没让仆役动手,只是冷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该明白什么该碰,什么碰不得。这麦子是用来育种的,关系到往后多少田地的收成,不是你解馋的点心!打三十棍让他长点记性,打完之后把金长河一家撵回京师去!”
仆役们得了令,不敢迟疑,两个上前按住金长河的肩膀,另一个拿起枣木棒,只听“啪”的一声,棍响伴着金长河的痛呼在院里炸开。
金长河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只能咬着牙呜咽,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泪水往下淌,心里只剩悔恨——早知道这麦子如此金贵,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动。
三十棍打完,金长河瘫在地上,后背的衣裳被血渍浸透,连站都站不起来。
张锐轩冷眼看着,对仆役吩咐:“找辆板车,把他送回去,限他三日之内带着家人离开延长县,别再让我看见他。”
“少爷,您罚我干活吧!仓库里的麦子我守着,浇水、晒粮、挑杂,我样样干到最好!哪怕不给月钱,只要能让我一家子留在这儿,我天天给您磕头谢罪!”
金长河说着,用尽全身力气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我再也不敢称‘爷’,再也不敢碰您的东西,求您看在我妹妹金珠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留我们一条活路……”
话没说完,后背的剧痛让金长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只能趴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嘴里仍喃喃着“求少爷饶命”,声音微弱却带着绝望的哀求,只求张锐轩能收回撵走的话。
张锐轩看向金长河的妻子说道:“你助纣为虐,不规劝丈夫,本少爷罚你打手板二十,你可服气。”张锐轩本来想一起打板子的,后来想了一下算了。
金长河的妻子早被院里的阵仗吓得浑身筛糠,听见张锐轩的话,忙不迭地跪直身子,头埋得几乎贴地,声音发颤却不敢有半句反驳:“……小妇人服气,谢少爷手下留情。”
金妻偷眼瞥了眼瘫在地上、气息奄奄的丈夫,又看了看墙角缩成一团、吓得不敢哭出声的儿女,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替自己辩解,金妻明知那是府里要紧的育种粮,可是金长河要她拿的时候,她还是拿了。
仆役上前,取了块木板垫在掌心,另一个人握着戒尺,只听“啪、啪”的声响接连响起。
金妻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一声,二十下打完,还是强撑着磕了个头:“谢少爷责罚,小妇人往后定当规劝丈夫,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