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布政使、尚书们,按六十五、七十的年限来,既遵了祖制,也给了老臣体面,岂不是两全?”
徐文渊一听这个方案就知道是张锐轩的主意,两个人在修密云水库的时候,张锐轩就流露过这种想法,当时徐文渊还说张锐轩这个想法好是好,就是太天真了,陛下不会同意。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心里早有计较。
朱厚照缓缓开口:“徐卿说得在理。朕要恢复祖制,不是要苛待老臣,是要让朝堂活起来。
四品及以下,先从京官开始推行,地方州县可缓三个月,让老吏把手头的事交接清楚;至于‘留任顾问’,也按政绩来定,不能让混日子的人占着位置。”
朱厚照顿了顿,看向李东阳,语气缓和了几分:“李阁老,你是三朝元老,朕自然信得过。刘宇,你们吏部拿出一个方案来,这次的京察就重点考核年龄。”
京察是明朝考察官员的一种手段,不过中后期断断续续,后来沦为党争的工具。
李东阳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李东阳知道朱厚照这次不是针对自己,躬身道:“陛下思虑周全,臣无异议。只是此事还需吏部拟定细则,比如‘留任顾问’的考核标准、新人的选拔流程,都得一一厘清,免得推行时出乱子。”
朱厚照点头:“此事就交予刘尚书和杨卿。刘卿,你是吏部尚书,细则的草拟你牵头;杨卿,你熟悉典章制度,帮着把把关,务必在半月内拿出章程。”
刘宇和杨廷和忙躬身应下:“臣遵旨。”
刘锦站在一旁,见事情按原定计划推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刘锦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奴婢以为,不如锦衣卫协同吏部核查,凡故意拖延、隐瞒年龄者,按欺君论处。”
朱厚照眸色一沉,缓缓道:“准了。就命锦衣卫指挥使同吏部一同核查,敢有欺瞒的,革职查办。”
殿内的气氛渐渐松快下来,原本对“恢复祖制”的疑虑,也随着细则的分工和惩戒措施的定夺消散了大半。
李东阳看着朱厚照年轻却沉稳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位年轻的帝王,或许真的能比先帝走得更远——他不仅敢提祖制,更敢想办法把祖制落到实处,这股锐气,也许正是如今的大明最需要的。
张锐轩晌午时候就被管家轻轻叫醒,说是父亲张和龄在书房等着。
张锐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清楚父亲定是听闻了昨夜宫中有动静,才特意找自己问话,只得披了件厚氅,踩着庭院里未化的残雪往书房去。
书房里燃着银丝炭,暖意融融,张和龄正坐在案前翻着一本《梦溪笔谈》,见张锐轩进来,便放下书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昨夜陛下深夜传你入宫,乾清宫的灯亮到卯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张锐轩坐下,端起丫鬟刚斟好的热茶暖了暖手,才缓缓开口:“都是一些小事,父亲还是别问了。”张锐轩害怕说出来吓死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