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的府邸,李东阳对着那本《梦溪笔谈》枯坐了半宿。
管家进来添茶,见他眉头紧锁,忍不住道:“老爷,您还在想松山银场的事?工部都说了,那地方出银有限……”
李东阳摆摆手,指尖在书页上划过“银矿”二字,低声道:“我怕的不是出银少,是张锐轩真把那‘新法子’弄成了。这银子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李东阳心想要是成功了这个张锐轩权柄就更重了,大明真的进入了全所未有的变局了,李东阳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李东阳鬓边的白发,也照出了满室的凝重。
寿宁侯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满架典籍,张和龄将手中茶盏重重顿在案上,元青花瓷杯底与紫檀木案相撞的脆响,瞬间压过了窗外的虫鸣。
“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张和龄指着张锐轩的鼻尖,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沉郁,“如今京师上下谁不在议论你?你这一闹,满城风雨不说,还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痛快吗?”
张锐轩垂手立在案前,青衫下摆纹丝不动,只抬眼时眸中带着几分清明:“父亲,我们都是带着使命来的,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上了船就下不来?”
张锐轩心想,要不是我来了,你最后还不是被老道士一把端了,几百万两银子都成了老道士挥霍的战利品。
上天既然让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造这个世界的。
“新法子?祖上传下来的炼银术用了几百年,你说改就能改?到时候炼不银子你怎么交差?”张和龄气得拂袖起身,踱到窗边。背对着张锐轩缓缓说道。
“我们是外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也错。”张和龄申请了好几次公爵,可是朱佑樘都压了下来,有些心灰意冷。
当年张和龄父子可是在朱佑樘太子期间出了大力,朱佑樘登基初期张和龄也是出了大力。不过朱家人一向是用完就丢,过河拆桥刻薄寡恩也是出了名的。
张锐轩声音沉缓却坚定:“父亲放心,儿说过不用糯米就是不用糯米,不过江南士绅要是想玩,就陪他们玩一下,非要让他们掏出地窖内银子来买粮食不可。”
现在大明最有银子的就是内帑和江南士绅的地窖了。银子不会消失,它只是会在某个角落里静静的等待有缘人获取它。
张和龄长叹一声:“儿子,你再这么干下去,我们张家就举世为敌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李虎走了过来说道:“陶然居传来消息,宝珠侧夫人难产了,点名见少爷!”
张和龄闻言大惊:“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到预产期吗?”
宝珠是太后赐给张锐轩的,张和龄对于这个太后姐姐还是很尊重的,张家的发迹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姐姐做了太子妃,皇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