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刘锦偷瞟了眼朱厚照,见皇帝听得认真,又补了句:“若是能解决糯米的事,那银场的产量,怕不是云南、湖广那些矿能比的。”
张锐轩心里想着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白银市吧!一个以白银命名的城市,得了就它了,未必不能在大明开创一个白银帝国。
张锐轩看着乾清宫的全国舆图找了一会儿,说道:“陕西行都司靖虏卫,可是在黄河边上?宁夏卫附近?”
刘锦忙点头:“正是!松山银场离黄河不过百十里地,往东南走便是宁夏卫,有边军驿道连着,运银倒方便。”
朱厚照顺着张锐轩的目光看向舆图,手指在靖虏卫的位置点了点:“黄河边上……那运糯米倒不必专走江南了?”
“陛下,其实炼银也不是非要糯米不可,臣研读古籍,恰好知道一种炼银新方法,正好拿它实验一下,早期弄好了,这里就是我大明下一个税赋之地。”张锐轩作为一个有着现代工业的头脑的人,怎么可能用落后的古法工艺。随便一个新时代方法也可以解决大明的银荒。
十二月十五日朱厚照下诏书从内帑拨银100万两到太仓库用于这次北伐赏赐。还有其他的该升的也升了,一时间军队士气大胜。同时宣布将陕西行都司靖虏卫松山银场收回内帑所有。
此时的银场并没有后世出名,一年产银也就是是十几万两,抠出人工和成本一年利润也就是几千两。
工部衙署内,李东阳将手中那册边角磨卷的《天工开物》往案上一放,目光扫过工部尚书和几个老吏,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们再仔细想想,陕西行都司报上来的松山银场岁入账册,当真只有十三万两?”李东阳需要确认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么一点银子。
要是真的只有几千两银子的利润,那么给了内帑就给了。
工部尚书苦着脸推过一本厚厚的账册:“阁老您瞧,这是成化年间到如今的记录,最多的一年也不过十五万两,除去矿监、工役、粮草开销,落到库里的确是几千两。”
“可张锐轩……”李东阳指尖在账册上敲了敲,“当年他在遵化铁厂,也是拿着几本旧账册说要技改,结果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吏忍不住插话:“阁老,炼银不比炼铁啊!他那是取巧用了焦炭取代木炭,古法炼银用糯米浆固铅,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法子,松山本就缺糯米,他总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再说了,银砂提纯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工部也也有研究炼焦和用焦炭炼铁,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耐火材料,火力旺就会烧塌炼铁炉,工部是绝对不会承认张锐轩的炼铁技术很行。
现在工部主管的几个炼铁厂的成本也下来了,其中山西铁厂的质量和成本都不弱于遵化铁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