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现在就去宛平县衙一趟,把这块地敲定下来。”张锐轩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干脆利落。
张兴闻言连忙合上账本:“少爷,要不要先备些礼品?县太爷那里……”
“不必。”张锐轩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侯府马车,“本世子正好还有一笔账要和这个宛平知县算上一算。”
宛平知县此时正忙的焦头烂额,半个月前爆发的淫僧庙,一大批京城富商的家眷卷入其中,最要命是传闻寿宁侯府世子一个侍妾也卷入其中,可是寿宁侯世子忙着结婚,就一直没有来宛平县衙。
可是知县老爷也不敢去问,每天只能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收到弹劾的奏折。
宛平知县正对着一堆卷宗唉声叹气,忽闻师爷来报,说寿宁侯府世子爷亲自到了。
老爷手里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在砚台上,墨汁溅了满桌,也顾不上擦,慌忙整了整官袍,小跑着迎出去。
刚到仪门,就见张锐轩负手立在那里,身后的侯府马车停得稳稳当当,车帘微动,似有目光探出来。
知县连忙躬身行礼,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下官不知张世子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知县老爷心想难道传言是真的,真有寿宁侯府侍妾误入了淫僧庙?知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张世子来下官这里有何贵干?”
张锐轩慢慢说道:“有件小事,烦劳我们宛平的父母官帮忙。”
张锐轩目光淡淡扫过知县煞白的脸,也不知道这个知县为何如此胆小:“我家在城北苏家口有一小块地,本世子现在看上旁边一块更大的地,想把它买下来,不知道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听说是买地,不是淫僧庙案的事,知县心里一松,不过买地?宛平地界还有上好的无主良田吗?知县心里非常疑惑,还是习惯性的问道:“不知张世子想买多少亩地?”
“先来上一千亩吧!”
知县的目光“唰”地扫向立在一旁的师爷,眼神里满是询问——宛平地界哪来上千亩的连片空地?便是苏家口那一带,多是散户良田,早被各家圈得严实,别说一千亩,便是百亩连片的都少见。
师爷被这目光烫得一缩脖子,慌忙低下头去,指尖在袖管里暗暗掐算。
师爷跟了知县多年,县里田亩账册倒背如流,可搜遍记忆,也想不起苏家口附近有这般规模的地块。
张锐轩笑道:“不用良田,本世子就要那一片砾石滩!”
师爷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恍然。
对啊,怎么把那处忘了!
寿宁侯府早年在苏家口圈过一块地当马场,马场西侧紧挨着一片砾石滩,约莫一千多亩地。
那地方土壤贫瘠,石头比土多,别说种庄稼,就连野草都长得稀稀拉拉,平日里除了放羊的偶尔去转一圈,根本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