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转了数圈。汤丽抬眼看向红玉,声音平静无波:“1000两?外账房每个月给1000两银子过来?”
红玉点头,将账本往前推了推:“正是,外账房每个月都是给一千两银子?”
红玉压低声音,“指着几个妾侍的月例说道,一个月20两会不会太高了,京城勋贵侍妾一般都是给五两银子一个月。二十两是夫人的水平。那个宝珠更是夸张的给到了50两。”
至于汤丽的一百两直接被红玉无视了,自家主子就是给一千两红玉也不嫌多。
绿玉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小姐,这个人员配置也不合理,一个妾侍配四个丫头,一个奶娃子还配六个人,这简直是逆天了。”
汤丽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不妥,没有道理我一来就减了大家的份例,先这样执行吧!”汤丽无意去改变这些细节,就像母亲韦氏说得,先生下一个嫡子再说。
汤丽指尖轻轻叩着紫檀木桌沿,目光掠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忽然抬眼看向窗外。廊下的腊梅花开得正盛,殷红的花瓣沾着冰渣子在寒风凛冽中傲立。
“红玉,”汤丽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了点漫不经心,“把这个月的份例银子先支了。宝珠那边……添两匹苏绣的软缎。”
红玉愣了一下,随即应声:“是。”心里却犯嘀咕,主子这是要顺着先前的规矩来?
“是什么?”张锐轩的声音远远传来,接着就跨进陶然居的正房。
汤丽笑道:“怎么?你的那些小美人都安慰完了?”
张锐轩刚解下墨色镶金边的腰带,闻言回头时带了点促狭的笑,随手将暖炉往桌上一放:“这不是先紧着大美人吗?”
汤丽抬眼时睫毛轻颤,将账本往他面前推了推:“那我倒要请教了。”汤丽指尖点在月例那一栏,“京里规矩,侍妾月例五两已是体面,宝珠这五十两,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张锐轩挨着汤丽坐下,伸手揽住汤丽双脚放在自己怀里给暖和一下:“你跟她计较这个做什么?”
张锐轩捏了捏汤丽的脸颊,“她是宫里出来的,原就要比别人体面些?好了,大晚上的谈这些金银俗物做什么,不够用吗?回头再让账房加500两一个月。”
张锐轩似乎想到什么,指着绿玉说道:“就你吧!把今天如意酒坊送来的新酒温一下。”
如意酒坊就是这次天津十万亩盐碱地种出来的百万斤稗子做出来酒,都说稗子做出来酒味道不好,不过作为自己亲力亲为全程指导出来稗子酿的酒,张锐轩还是想要尝一尝,就让酒坊新酒出来送几坛来陶然居。
绿玉闻言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汤丽,汤丽微微颔首,绿玉才应声退下。
汤丽端起刚沏好的茶递给张锐轩,张锐轩接过茶盏,手掌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有媳妇真好!”
汤丽缩起脚来蹬了张锐轩一下,眼尾带了点嗔意:“少来这些花言巧语,我可不吃这套,你是好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