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猛地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被刺痛的尖锐:“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没的?当年若不是走投无路,娘怎会带着你们投奔侯府?”
刘蓉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宋小和的眼睛,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离开?你拿什么离开?就凭你现在读的那几本书?还是凭我们这双空有蛮力的手?”
宋小和被刘蓉问得一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怒火渐渐被委屈取代。
刘蓉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等你什么时候能凭着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再来跟娘说离开的话。”
刘蓉抬手抹了把脸,将眼泪拭去,“眼下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在学堂念书,将来考个功名,或是学门手艺能安身立命,这才是正经事。”
刘蓉指了指桌上的锦盒,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这些事娘自有分寸,你不用管。记住,你现在唯一的本分,就是把书念好。”
宋小和望着母亲眼底深藏的无奈,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没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转身冲出了总经办,廊下的风卷起他的衣摆,像一面鼓胀的、写满不甘的旗子。
李贵来到寿宁侯府,作为寿宁侯府大管家李虎的儿子,李贵现在已经是指挥佥事了,以指挥佥事身份领一卫士兵驻守永平府的煤铁集团。
李贵经常奉朱佑樘命令出山海关,前往辽西走廊作战,打击扣边的鞑靼达延汗部。
张锐轩看到李贵有些诧异:“李二哥你不在永平府练兵,怎么跑京师来了。”
李虎是张和龄的奶兄弟,张锐轩私下里和李虎的儿子也是兄弟相称。
尤其是现在,李贵更是已经独立出去,成为了一个中级武官了,当然大明其他人不这么看,一般都是把李贵划入寿宁侯府私兵范畴。
大明外戚最后基本上都是混军队,拥有一支听皇帝指挥的私兵也是传统了。
毕竟皇帝一代代换,外戚最后和皇帝关系也越来越远,最后在军营里面吃一份俸禄也体现了皇室的恩宠不断。
李贵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沉默片刻才哑着嗓子开口:“锐轩,这次回京,倒是有件私事想求你和侯爷还有夫人开恩。”
李贵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里透着些微涩意:“前阵子……内子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家里没个主母终究不像样子,我娘整日以泪洗面,催着我再寻一门亲事。”
张锐轩闻言微怔,刚要开口劝慰,却听李贵抬眼看向他,眼神带着几分恳切:“我想着……能不能求少爷恩典,把橙珠姑娘许给我做续弦?我定会待她好,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张锐轩捶了一下李贵的肩头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偷人偷到我房里来了,说吧!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话虽然如此,但是张锐轩还是很高兴。
既为李贵高兴,也为橙珠感到高兴。两个人都是侯府出来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李贵被张锐轩说得耳根发烫,黝黑的脸膛泛起些红意,慌忙摆手:“少爷别打趣我。实在是……缘分早就结下了。”
李贵挠了挠头,声音放得更轻些:“还记得少爷头一遭出京去永平府,那会儿我领着侯府三百护卫,大字不识几个,少爷说想要当将军就要读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