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张锐轩低喝一声,身旁的家丁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如离弦之箭般冲下草地,朝着码头缺口疾奔而去。
这些家丁皆是精挑细选的好手,动作迅猛利落,转瞬便冲到被围困的衙役身边,手中腰刀,寒光闪闪指着大王庄众人,与围上来的村民对峙。
与此同时,孙辅的水师也动了。
战船上的士兵架起跳板,踩着湿滑的木板跃上王贵的渔船,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舱内的渔帮子弟。
“放下枪!”水师士兵的吼声在甲板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渔帮子弟本就被战船的火炮吓破了胆,见王贵已伤,又被水师逼到舱角,哪里还敢抵抗?握着燧发枪的手不住颤抖,片刻后便有人“哐当”一声扔了枪,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五十杆燧发枪很快被水师士兵尽数收缴,堆在甲板上像座黑铁小山。
岸边的村民见势不妙,举着鱼叉、扁担的手慢慢垂下,眼神里的凶戾褪去,只剩下慌乱和恐惧。
裘捕头喘了口粗气,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对张锐轩派来的家丁拱手道:“多谢相助!”说罢转头大喝:“将王贵、王大福及所有涉案人等一并拿下!”
衙役们士气大振,冲上前去将瘫在地上的王贵、一脸死灰的王大福等人牢牢捆住,锁链镣铐碰撞的声响在晨雾中格外清晰。
张锐轩缓缓从草地上站起身,望着码头上被控制的局面,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张锐轩缓步走到王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王贵。
王贵手腕的伤口还在淌血,脸色惨白如纸,见张锐轩过来,眼中迸出一丝怨毒,却又很快被恐惧压下去,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锐轩蹲下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陛下的鱼,你也敢偷盗?胆子倒是不小。”
张锐轩顿了顿,目光扫过码头上堆积如山的咸鱼,又落回王贵惊恐的脸上,“上次就知道你有问题,正好借你的人头一用——一来儆效尤,二来,也让天下人看看,敢动皇家产业的下场。”
王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想求饶,又像是被这话吓得失了声。
张锐轩懒得再看王贵父子,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草屑,对身旁的家丁扬了扬下巴:“看好了,别让他死得太早。”
什么层次的选手,也敢欺负到头上了。
蔡知府这时从轿子里快步走出,脸色虽仍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却强撑着摆出官威,对着衙役和家丁们高声道:“张世子,此地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涉案者恐不止王贵父子!这码头上下,所有的男子,无论是否动手,一概带回衙门细细盘问!”
蔡知府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垂手侍立、瑟瑟发抖的村民,声音陡然严厉:“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同谋?谁又敢保他们不是帮凶?一并带回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对得起朝廷,对得起陛下的嘱托!”
裘捕头闻言立刻应道:“卑职遵令!”随即转身指挥衙役:“都听好了,把码头周围所有男子清点清楚,一个不漏,全部锁上带回!”
衙役们不敢怠慢,立刻分散开来,将那些低着头、缩着肩的村民男子一个个驱赶到一起。有几个想争辩“只是来看热闹”,刚开口就被衙役厉声喝止,铁链“哗啦”一声锁上,只能认命地跟着队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