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朱佑樘对着怀恩说道:“一百八十万两差不多是永利碱厂一年的收入了吧!怀恩你说朕赏点什么好。”
朱佑樘也觉得应该给赏一点什么为好,不过张锐轩过完年才17岁,已经是四品官职了,能够赏的还真是不多。
怀恩闻言,目光微转,躬身笑道:“陛下,张世子年少有为,寻常赏赐恐难彰其功绩。依老奴之见,不如赐下飞鱼服!此乃圣上恩典象征,既显尊荣,又合其办事得力之辛劳,定能令朝臣见之皆羡,亦可激励后进臣子效命之心。”
朱佑樘手指轻叩龙案,沉思片刻后抚掌笑道:“妙!飞鱼服配少年英才,倒也相得益彰。只是……”
朱佑樘眉头微蹙,“张锐轩如今已居四品,再赐服饰,恐有人议论朕赏罚逾矩。”
怀恩垂首恭声道:“陛下仁德,张锐轩也是勤于王事,何人好嚼舌根。”
朱佑樘闻言点点头,这件事怀恩你去办吧!另外准许张锐轩使用侯爵仪仗。
顺天府大堂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暗影。
王大德跪伏在地,额头沁出冷汗,望着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喉结不住地滚动。顺天府尹重重一拍惊堂木,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王大德!你私藏三十张假票,究竟从何处得来?幕后主使是谁?”
“大人明察!小人也是被蒙在鼓里啊!”王大德膝行半步,袖口蹭过冰冷的地面,“这些票据是……是城西‘万宝阁’的掌柜周有福送来的,他说有门路搞到真票,小人一时糊涂……”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惊堂木炸响。
王大德是真不知道票从哪里的,他收了一百多张,前前后后有好几百人接触,哪里记得那么多,就胡乱攀咬一个。
“周有福?”府尹目光如刀,翻开案上卷宗,“半个月前他溺毙在护城河,尸身浮肿,仵作验明是酒后失足——这死无对证的话,哄三岁小儿呢?”
府尹抓起案头竹签,“来人!大刑伺候!先重打二十大板。”说完对着师爷使了一个眼色。
顺天府大堂外寒风呼啸,刑杖击打皮肉的闷响混着哭嚎声断断续续传来。
师爷弓着背疾步而入,额头沁着细汗,在堂前跪下时袍角还沾着泥渍:“大人!那王大德……”
“还没招?”顺天府尹头也不抬,笔尖在供词上划出歪斜的墨迹。
“不是……”师爷咽了咽唾沫,声音发颤,“他体弱多病,才挨到第十板就……就没了气息。”
顺天府尹手中的狼毫“啪嗒”掉落在案,墨汁在供词上晕染开大片污渍。
盯着师爷煞白的脸,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抓起惊堂木狠狠砸在桌案上:“好!好个畏罪自尽!”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又似松了口气,“传本官令,即刻查封山西商行!王大德私铸假票、意图扰乱国债兑换,如今主犯伏法,余孽一个都不许放过!”
师爷忙不迭应下,正要退下,顺天府尹又沉声唤住师爷:“记得清点商行账本、银钱,但凡有半点疏漏,提头来见!”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漫不经心地在烛火上晃了晃,银票边缘腾起细小的火苗,“另外,给仵作传个话——王大德的尸检报告,就写‘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京中能有这种桑皮纸的必然是勋贵,府尹也不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