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跪在灵前烧纸,嗓子都哭哑了,这些曾氏族人,李氏大多不认识,也就认识曾叔犁和族老,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干呕,李氏出来透透气。
看到族老和曾叔犁在一起,不知道在争吵什么,就悄悄的靠近,想要听一听。
族老见曾叔犁面露犹豫,干瘪的嘴唇翕动,压低声音继续诱哄:“叔犁啊,你的老大也不少小了吧!该娶亲了,过两年老二也该娶亲了,还有老三,你种的田也是你大哥置办的吧!就算是李氏不收你的租,靠这几亩田,你何时能够攒足娶媳妇的钱。”
族老苍老的手掌在曾叔犁后背轻轻拍抚,语气愈发恳切:“再说了,这李氏留在村里,迟早是个祸根。你看看她那模样,长得妖娆狐媚,哪里是守的住的人,到时候发生点什么?如何对的起你地下的侄子,她娘家又穷得叮当响,说不定哪天就带着钱财跑路了。”
族老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露出几块银锭的边角:“你看,这是族里凑的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
只要你按我说的办,往后矿上的活计,族里出面让你家的大郎去顶一个名额。”
说着,将油纸包硬塞进曾叔犁手中,“咱们曾家世代在这扎根,可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
曾叔犁捏着银锭,手心沁出冷汗。银锭的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大哥上次分别的笑容出现在脑海里,想起小时候和大哥在田间嬉戏,想起了一起收麦子……
李氏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夜风裹着纸钱灰扑在脸上,却浑然不觉,只觉心口像被滚烫的铁钳死死夹住。
曾叔犁握着银锭的手还在发抖,月光下,族老的脸扭曲成青灰色的恶鬼,而那几块银锭泛着冷光,刺得李氏眼眶发烫。
“我...我做不到。”曾叔犁突然甩开族老的手,银锭“当啷”掉在地上,“大哥待我如父,我若贪图他的家业,九泉之下如何相见?”
族老脸色骤变,拐杖狠狠戳向地面:“不识好歹的东西!没了族里撑腰,你能顶得了矿上的名额,你得了钱到时候过继一个孙子到你大侄子名下,不就对得起他一家了,你要是不干,族里出面到时候你一分也拿不到。”
李氏知道不能激怒他们,缓缓的后退,回到灵前,心里开始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曾叔犁盯着地上的银锭,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发颤:“这样真的没有问题?过继一个孩子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族老见曾叔犁动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佝偻着身子凑近,压低声音道:“怎么会有问题?
自古以来,无后为大,你大侄子没了血脉,族里出面立嗣,名正言顺!这抚恤金和家业,自然得有个正统的曾家人继承。”
族老枯瘦的手指在曾叔犁胸口点了点,“你想想,只要你点头,你家大郎就能进矿场,往后吃香喝辣,还能给你争口气……”
曾叔犁蹲下身,捡起银锭在手中反复摩挲,沉默良久后才开口:“可李氏怎么办?她毕竟是我侄子明媒正娶的媳妇,能不能别沉塘了,放了她吧!”
族老说道:“不行!她必须沉塘!”
西北的来人可是交代过来,一定要有命案,到时候才好参张锐轩一个善后不严谨,罢了张锐轩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