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闻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见张锐轩满脸兴奋,不似作伪,这才笑着点头:“是,卑职明白!”
心想:不是要卖屁股就好,李言闻有萃取青蒿素和青霉素的经验,也是在张锐轩的指导下完成的,对于这次提取这个什么阿司匹林也是充满信心。
张锐轩拍了拍李言闻肩头,这次这个课题组就有你来担任领头人,年轻人应该勇挑重担。
安乐村,曾叔犁和往日一样上工,这个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跑来,说道:“曾叔,出大事了,你哥家里出大事了。”
曾叔犁大怒,骂道:“你放屁,前几个月我还喝了大侄子喜酒,我哥好着呢?”
“塌,塌,塌方了……,你哥和侄子都死了,老嫂子一口气没有上来也没了,就剩你侄媳妇一个人了,这次矿上给要给80两抚恤金。”
曾叔犁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被来人一把扶住。
曾叔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眼眶瞬间涌出泪水:“不可能……不可能!上个月我哥还托人给我带话,说要和我一起收麦子……”话音未落,曾叔犁猛地挣脱搀扶,跌跌撞撞朝着矿场方向狂奔。
赶到矿场时,混乱的人群正在围着李氏指指点点。
曾叔犁冲开人群,看见地上并排摆放的三具尸体,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曾叔犁踉跄着扑到兄长身边,颤抖的手抚过那张早已冰冷的脸,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哥!你怎么能丢下我……”
人群中刺耳的议论声还在继续:“这媳妇进门才多久,一家三口全没了,偌大一个家业不知道将来便宜了……”
曾叔犁看了一眼漂亮的侄媳妇,心里也在打鼓,大哥一家也没有个后人,这个财产不能给外人,这是我们曾家人用命换来的。
到了晚上,得到消息的曾家人也陆续到了。夜色渐浓,矿场的喧嚣被冷风吹散,只剩下零星的抽泣声。
曾家族老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走到曾叔犁身边,浑浊的眼珠扫过人群中蜷缩的李氏,压低声音道:“叔犁,你得早做决断。”
曾叔犁红着眼眶回头,月光下,族老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狰狞:“你大哥家没了男丁,这八十两抚恤金,还有家里那几亩地、几间房...”
老人顿了顿,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曾叔犁的手腕,“可不能便宜了外姓人。”
曾叔犁浑身一震,目光不自觉落在李氏单薄的背影上。
李氏独自守着三具棺椁,鬓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白天被人推搡时的泥污。
白天那些风言风语突然在耳边炸开——“克夫命”“扫把星”,还有族老那句“外姓人”,像无数根细针往他心里扎。
“那……那李氏咋办?”
族老冷哼一声,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嫁进来三月就克死全家,留着她才是祸害!头七过后给她沉塘,对外就说是悲伤过度……”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曾叔犁一眼,“到时候财产,自然归你,但是,族里也要一份公祭你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