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动静,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笑意:“轩儿来了……”
“恭喜娘娘又要添丁进口了。”张锐轩跪在榻边,“娘娘还是保重凤体要紧!”
张皇后再身后垫了一个垫子坐起来,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本宫没有事,不打紧的,宣大的事你别去掺和,咱们老张家就你这一根苗,二弟结婚十年了,就得了一个丫头片子,没有指望了,你可不能出事。”
张皇后其实根本没有动胎气,不过不想张家人搅和进去了,就用这个打一个掩护。
张皇后知道自己两个弟弟水平,大弟弟张和龄农事方面有些天赋,老二张延龄古董字画有些造诣,干不了这个活,陛下也不可能派过去,也就下一代的张锐轩是一个能任事的人。
张锐轩望着姑姑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姑姑放心,侄儿无意去宣大。”
这个时候外面通报,太子殿下求见。
张锐轩向张皇后辞行,缓缓后退,朱厚照已经来到张锐轩身边小声说道:“小轩儿,你变了?”
张锐轩苦笑道:“殿下,微臣没有变?”
朱厚照高昂着下巴说道:“是吗?你也变得官僚起来了,不再勤于王事了。”朱厚照认为要是以前张锐轩肯定要冲上去了,要知道张锐轩以前一直都是大明最亮的刀。
“微臣告退?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娘娘了”张锐轩走出坤宁宫,就看到怀恩堵在门口。
怀恩面无表情的说道:“陛下要单独见世子爷,跟老奴走吧!”
张锐轩心头一紧,望着怀恩布满皱纹却毫无波澜的脸,猜不透皇帝深夜召见的用意。
穿过寂静的长廊,宫灯在细雨中明明灭灭,影子被拉得很长,与怀恩佝偻的身形交错,恍若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踏入乾清宫,朱佑樘正倚在龙榻上批阅奏折,案头堆着宣大送来的加急文书。
灯火将朱佑樘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显得格外孤寂。“跪下。”朱佑樘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疲惫与威压。
张锐轩双膝跪地,殿内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良久,朱佑樘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你当姑父是傻子吗,看不出宣大总督奏报漏洞,一百多人使团,怎么可能被鞑靼越界劫杀了。”
张锐轩也不好说什么,刚刚十几个侍郎以上的大明官员都盖官认定的事情,谁能推倒。
朱佑樘又看了张锐轩一眼说道:“起来回话,这里就我们君臣二人,你和朕说实话,宣大这个事该怎么解?”
怀恩听到这话努力的把自己隐藏于黑暗之中,不让两个人看见自己。
张锐轩起身之后,想了想,缓缓说道:“这个事一开始就不对,卫所田是太祖爷定下来的,可是太祖爷也不知道今天面临的问题。”
朱佑樘饶有兴致的看着张锐轩,心想,就知道年轻受不得激将法,愿意吐露实情。
要是张锐轩知道朱佑樘的想法会说,那是小爷想到解决办法,否则才不愿意趟这个浑水,他们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拖,苦一苦卫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