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宽袖下的手骤然紧握。
欢宜香里的麝香,怎么可能被人查出来!?
他阴郁地目光隐晦看向章弥。
章弥战战兢兢行礼说道,
“回皇上……华妃……娘娘的欢宜香里,确实被人加入了麝香……
沈贵人也是因此见红。
好在沈贵人怀孕之后,不曾来过华妃娘娘宫中。
据华妃娘娘所说,前些日子,她来探望过沈贵人,时不时也差颂芝来送些东西。
想必是香味沾染在女子衣物上,沈贵人时常闻着,加之她本就体弱,这才见了红。”
章弥这般说,皇上便明白了。
厉声问道,
“是谁干的!?”
华妃朝门外微扬下巴,侍卫押着一个发髻凌乱的婢女走进来。
那婢女一瘸一拐,好似伤了腿。
苏培盛上前,挑开她散落的发丝,细细辨认后禀道,
“回皇上,这是曹贵人身边的音袖!”
曹贵人?
曹琴默?
皇上微微一怔,怎么会是她?
“她人呢?”
年世兰又朝门外看去,
“臣妾查出欢宜香里被人加了麝香,想着这几日也只有曹贵人来过,便想叫她过来问问话。
周宁海还没进启祥宫呢,这贱婢一瞧那阵仗,撒腿就跑。
为了防止她再逃跑,周宁海只好打瘸她一条腿,再带过来。
曹贵人,臣妾也命人去请了。”
“叫她进来。”
曹琴默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连喊冤枉。
音袖浑身颤抖,在皇上面前也不愿意开口。
“皇上!嫔妾来华妃娘娘宫中之时,时常带上温宜。
温宜虽小,可也是女子。
嫔妾怎会做这般恶毒之事,祸及自个儿的女儿呢!?”
“呀~”
年世兰轻轻捂唇,面色诧异,
“你不说……本宫还想不起来呢。
从前你是常带温宜来的,只是最近这些日子……
你说温宜入春爱哭闹,怕吵着本宫,也有好久没带来了吧?
恰好本宫这欢宜香里,也并非……一早便有麝香。”
皇上心中一凛,这事不能再让华妃查下去。
再次抬眸时,皇上看向曹琴默,目光冰冷无情,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
曹琴默垂死挣扎,
“皇上!皇上不能因为音袖片面之词,就冤枉嫔妾啊!
况且……况且,音袖也未必与此事有关!
嫔妾发誓,从未指使音袖在欢宜香里加入麝香!”
此时,音袖微微看了曹琴默一眼,轻声说道,
“此事……是奴婢……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曹贵人无关……”
“一人所为?”
华妃冷笑,
“那可是极其珍贵的雄麝麝香,太医院中尚且未存多少。
你一个贱婢,哪来这样的东西!?”
音袖伏跪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
“就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曹贵人无关!曹贵人毫不知情!
是奴婢怕沈贵人诞下皇嗣,会分走皇上对温宜公主的宠爱!
也看不惯沈贵人和华妃娘娘亲近!
看不惯主子一心一意侍奉华妃娘娘,还比不上一个新进宫的沈贵人!
都是奴婢做的!”
年世兰走到她跟前,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
“音袖,你可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足够株连九族?
你想保全你的家人,却不知这才是将他们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