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这么个答案,还有甄嬛说的话,她便信了那个梦。
欢宜香里有麝香,是真的。
皇上会铲除年家,是真的。
哥哥会被处死,是真的。
她……眼盲心瞎,也是真的。
“沈眉庄,你说,你我二人,有何不同?”
“纵使我年家落败,你父亲在我哥哥手底下这么多年,皇上可还会放心他?”
“纵使皇上放心,可你父亲知道这么多事,皇上可愿意留他?”
“纵使皇上愿意留他,让他掌兵,何知不是下一个年家?”
年世兰一连四问。
沈眉庄恬淡一笑,
“嫔妾与娘娘自是不同的。
嫔妾,自入宫起,便不为情爱而来。
父亲,兄长,亦不会倚功放肆,君臣不分。”
君臣……不分……
年世兰暗暗在心中念着。
是啊……
那不是她的夫君,那是天子,是君王。
“本宫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不过……要你受点苦。”
沈眉庄抬眸看向年世兰,年世兰拿起茶盏,直朝她额头砸去。
她有意减轻力道,只是砸红了一块,
“滚出去跪着!
凭你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颂芝听到动静,赶忙小跑进来。
“娘娘,娘娘消消气儿!
可不要为了那些个卑贱之人气坏身子!”
沈眉庄冷脸傲然起身,走到院中直直跪下。
年世兰罚了沈眉庄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皇上耳中。
沈自山协助年富管理西北大军,年世兰心中自然不快。
不过战事在即,还需年羹尧带兵。
皇上只是听过,并未去帮沈眉庄。
沈眉庄一直跪到年世兰用过晚膳,才由采月扶着一瘸一拐回到偏殿。
次日,沈眉庄去拜见年世兰。
未得见其人,便被颂芝一顿羞辱,脸红筋涨的离开。
年世兰接连为难沈眉庄,宫中嫔妃都伸长脖子看这出好戏。
安陵容和夏冬春与沈眉庄向来亲厚,为着这一口气,几次三番顶撞年世兰,被年世兰罚了又罚。
后宫这一池静水,终究起了风波被搅浑。
今儿一早,沈眉庄又被罚跪。
安陵容替她擦着淤青的膝盖,抱怨道,
“华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她又改变心意了?”
沈眉庄揉着发酸的小腿回道,
“若此时她还能与我亲近,不仅父亲会被疑心,就连年羹尧,也是要被怀疑的。
她与我闹的越凶,反倒越像她的性子。
而且,闹成这般,你,我,冬春,我们均不能再进她的院子。
欢宜香已毁了她的身子,可我们尚是康健的。
从前我便与她说,不易过从亲密,如今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可光是这样,也救不了年家啊……”
安陵容心疼沈眉庄,有时总觉得年世兰在借机发难。
“这事哪那么容易,一步步都要徐徐图之,是一丝错漏也不能出,一丝异样也不能露。
她再如何,也是被困在后宫之中。
她只能做到她能做到的事,破局的关键,还是在年羹尧身上。”
年世兰近来脾气暴躁,就连曹琴默都吃了好几回瓜落儿。
她心思细腻,是头一个察觉年世兰不同以往的,可她只想着是因年羹尧之事。
却不知道在年世兰心中,如今头一个要铲除的便是她。
只是翊坤宫的好戏尚未落幕,宫中便又拉开新戏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