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睡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心里把所有人诅咒了千万遍,尤其是荣家的人。
荣宏声木讷无能,荣宏宇阴险歹毒,荣嘉宝忤逆不孝,荣嘉木蠢笨无用,荣家老太爷偏心不公。甚至连前妯娌郭思媛和一双儿女,也被她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等她出去后一定要报复,要把荣家也写进那份名单里,看他们还怎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但诅咒归诅咒,当公安跟她说荣嘉宝要见她时,她还是满心欢喜的赶过来,不管怎么说也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知道荣嘉宝肯定是被那句“忤逆不孝”吓到了才来的,因此一见面就端起了荣太太的架势,颐指气使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去跟他们领导说,把我放了。”
“凭什么?”
荣嘉宝冷笑一声,见她落到这步田地依旧没有清醒,不由得替荣家叫了一声窝囊。
韩春瑶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手段却并不高明。上一世她能把荣家害到那种程度,只因为搭上了那趟逆行的车。
除此之外,都是她自以为是的能力。
比如,她认为是靠卓越的手段和风姿才钓上了荣宏声。
比如,她认为荣嘉木是因为窝囊无能才不敢去找三叔告状。
比如,她认为可以通过沈屹舟可以掌控荣嘉宝。
所以直到此刻仍然以为一句“忤逆不孝”就能拿捏住她,真是可笑!
“你说什么?”韩春瑶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凭什么?”荣嘉宝气定神闲。
“凭我生了你,养了你,给了你一条性命!”韩春瑶被激怒了。
她囚服加身,荣嘉宝却这么光鲜亮丽,居然还问自己凭什么。早知道养出这么个贱人,生下来就该把她溺死在马桶里。
“你犯了国法,跟你生养了我有什么关系?”
“我犯了什么国法?不就是卖了点东西吗?那都是你弟弟的,我又没卖别人的,卖自家的东西也犯法吗?”
“卖自家的东西,是投机倒把。卖别人的东西,是偷窃加投机倒把。看在嘉木的份上,我就不告你偷窃了。”
“荣嘉宝,你忤逆不孝!”
“韩春瑶,你虐待亲子!”
“你——,”韩春瑶发现自己除了咒骂她以外,竟然毫无办法。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韩春瑶冷静了片刻,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放低了身段安抚道,“嘉宝,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母女,”
“好了,我没时间看你演戏。”
荣嘉宝打断了她的茶艺表演,所有想问的话,所有对母亲的眷恋和不甘,早在上一世按响炸药之前结束了。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我要告你虐待亲子,并登报宣布我们姐弟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你也不必找人再来传话,我们从此跟你再无关系。”
她说完起身就走,韩春瑶状若恶鬼般往她这边扑,“我生养你一场,恩情比天还大,你敢跟我断绝关系,我就,”
“你就怎样?告我忤逆不孝吗?谁会相信一个虐待亲生儿子的女人?”
“还是你有证据能证明我忤逆不孝?是我六年来寄包裹的签收底单吗?还是六年来你一封信都没寄的邮局记录啊?”
韩春瑶在她连珠炮似的诘问中,知道不能再靠这个来拿捏荣嘉宝了,咬着牙恶狠狠的丢出一句威胁。
“荣嘉宝,你不要后悔!”
荣嘉宝突然面带邪魅的笑容,轻轻说出一句话。
韩春瑶听完只觉浑身凉透,瞬时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