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般扫过言国公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声音掷地有声:“偏听偏信?国公爷这话未免太过敷衍。谁不知近日国公府丧事接连,只怕是国公爷对苏夫人早已怀恨在心了吧?”
他上前一步,朝皇上拱手,“苏夫人平日里足不出户,偏偏昨日,苏氏与母后恰好在聚贤阁欣赏新戏,那刺客就出现了,莫不是国公爷打着除去苏氏母子的主意,实则想加害母后?若是能一举除去母后,便能替晋王兄扫平障碍。只怕下一个,就要轮到孤了吧?”
太子的话字字诛心。
“哗——”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朝堂之上,百官瞬间炸开了锅。
先前还对言国公抱有同情的老臣们,此刻都面露惊色,交头接耳的声音比先前更甚。
言国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太子连声道:“太子殿下莫要胡乱猜测,老臣与苏氏纵有嫌隙,也绝不会因此行此大逆之事!”
“儿臣是否胡言,国公爷心知肚明。”太子正要再言,御座上却传来皇帝冷厉的声音:“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茶盏都震得微微晃动:“太子!此事尚无定论,你仅凭臆测便如此指责国公爷,岂有储君风范?皇后受惊朕自然心疼,但朝堂之上需凭证据说话,不是任你逞口舌之快的地方!还不退下!”
太子脸色一白,没想到父皇会突然斥责自己,他还想辩解,却迎上皇帝冰冷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将话咽回去,躬身退到一旁,拳心攥得紧紧的。
言国公见状,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脸上重新浮现出悲愤又委屈的神情,伏在地上哽咽道:“陛下明察!太子殿下年轻气盛,老臣不与他计较,只求陛下还老臣清白。”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陛下,臣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向与言家不对付的李丞相缓步走出队列。他身着紫色官袍,面容肃穆,手持笏板躬身道:“陛下,言国公方才所言,称无人敢在皇后凤驾所在动手,可昨日除了戏楼之事,还有一桩大事——凌王萧煜在京郊遇袭,至今生死未卜。”
“什么?”百官又是一阵骚动,连皇帝都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朝大太监德福看了一眼。
德福立即行礼出去让人去查了。
凌王手握重兵,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遇袭的消息竟被压得密不透风,连皇上都不知道,这着实不该。
李丞相续道:“凌王遇袭之地,现场留下的暗器与戏楼死士所用的如出一辙。更巧的是,凌王与言国公素有嫌隙,前日还因兵权调配之事在御书房与国公爷争执不下。如今戏楼之事指向国公爷,凌王遇袭又与你脱不了干系,这难道也是巧合?”
言国公脸色骤变,厉声反驳:“李丞相休要含血喷人!凌王遇袭与我无关,不过是有人故意将两桩事搅在一起!”
“是否有关,一查便知。”李丞相目光锐利如刀,“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朝局。言国公手握兵权,如今两桩凶案皆与你有关,若继续掌兵,恐动摇军心民心。臣恳请陛下,命言国公交出兵权,暂由朝廷接管,待案情查清后再作定论。”
此言一出,殿内彻底安静下来。
兵权乃是根本,李丞相这是直击言国公的要害。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言国公身上,显然是意动了。
言国公心中大乱,兵权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