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指着娄晓娥喊:“是她!是她陷害我!”
“我可没那功夫。”娄晓娥往后退了退,铜铃的响声轻了些,“王干事要是不信,去他家煤堆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没筛干净的糖渣子。”
王干事显然信了,毕竟许大茂的名声在街道早有耳闻。他拽着许大茂的胳膊往外走,许大茂挣扎着回头瞪娄晓娥,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却被傻柱瞪了回去:“看啥看!活该!”
等人走远了,三大爷摸着胡子笑:“我就说今日卦象凶险吧。”他转头冲娄晓娥挤眼睛,“咋样?分我三成利?”
“没有利。”娄晓娥把画纸叠起来塞回兜里,铜铃叮铃响着往回走,“不过你要是肯把你那卦盒借我玩两天,我可以当没听见你说这话。”
三大爷立刻把卦盒往身后藏:“那可不行,祖传的!”
秦淮茹捂着嘴笑,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晓娥这脑子,真是越来越灵了。”她看了眼傻柱,“刚才要不是晓娥提醒我留个心眼,我都忘了去叫王干事。”
傻柱挠挠头,嘿嘿笑:“还是晓娥细心!不像我,光想动手揍他。”
娄晓娥已经走到门口,听见这话回头笑了笑,铜铃在夜里响得格外清:“动手多累啊,让规矩收拾他,省心。”
她回到屋,把画纸夹进账册,指尖划过“许大茂”那页,突然觉得这页纸都清爽了些。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那些被筛掉的沙粒——总算干净了。
铜铃被她挂在账册上,轻轻一碰就响,像在提醒她:往后的日子,该清的账,一笔都不能少;但该放的体面,也得留三分。就像刚才,她没提许大茂偷偷换了她账本上的页码,也没说他往她煤炉里塞湿煤块的事——毕竟,把人逼急了没意思,让他知道“娄晓娥不好惹”,就够了。
夜风吹进窗户,铜铃又叮铃响了,娄晓娥趴在桌上,看着账册上许大茂那页的空白处,突然想画个哭脸。笔尖刚落,又觉得好笑,改成了个龇牙咧嘴的狐狸——倒真像他刚才被拽走时的模样。
“傻样。”她小声嘀咕,把账册合上,铜铃的响声渐渐轻了,像哄着谁入睡似的。院里的傻柱还在跟秦淮茹说刚才的事,声音里满是兴奋,衬得这夜格外安稳。
娄晓娥熄了灯,躺在床上,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还有近处若有若无的铜铃声,突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至少现在她清楚,谁是真朋友,谁是假好人,谁该硬气怼回去,谁该留着三分情面——这本账,她算得越来越明白了。
铜铃在梦里还响了两声,像在替她数着:一分清醒,二分底气,三分体面,四分安稳。加起来,正好十分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