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型。
“……顾怀瑜，既然你想当狗，那我就让你当个够。”
灵素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从怀中取出那只翠绿的**“镇魂哨”**，深吸一口气。
“……阿木！”
“……在！”
“……把刚才收集到的‘引魂香’粉末，全部……射到顾怀瑜身上！”
“……我要让他变成这世上……最香的诱饵！”
“……是！”
阿木没有任何犹豫，抓起一把特制的药粉箭矢，弯弓搭箭。
崩！崩！崩！
三箭连珠，精准无比地射中了远处正在奔跑的顾怀瑜！
箭矢没有箭头，只有一个个脆弱的药包。
噗！
药包在顾怀瑜身上炸开，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异香，瞬间爆发出来！
这股香味，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有些刺鼻，但对于那些依靠本能行动的“毒人”来说……
简直就是……狂欢的信号！
“……吼吼吼——！！！！”
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数万“毒人”，在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全部整齐划一地扭过了头！
那无数双冒着绿火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正在奔向北莽大军的顾怀瑜！
饥饿！
贪婪！
疯狂！
“……吼！”
随着一声尸王的咆哮，数万“毒人”如同一股黑色的决堤洪水，发疯一样朝着顾怀瑜追去！
而顾怀瑜的前方，正是……北莽的三十万铁骑！
“……这……这是……”
正在冲锋的北莽先锋大将耶律洪，看着前方那个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脱衣服（为了甩掉药粉）的“疯子”，以及他身后那漫天遍野、如狼似虎的“怪物大军”，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是谁？他在干什么？”
“……将军！那是大周的皇帝！他在喊投降！”副将兴奋地叫道。
“……投降？”耶律洪哈哈大笑，“……好！抓活的！有了大周皇帝在手，这南朝江山唾手可得！”
“……全军冲锋！接应那个废物皇帝！”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接应”，而是……引火烧身！
顾怀瑜看着迎面冲来的北莽铁骑，以为自己得救了，兴奋得大喊大叫：“……我是皇帝！快救我！快救我！”
他一头撞进了北莽的军阵之中。
紧随其后的，是那数万头早已失去理智、只知道撕咬的“毒人”！
轰——！！！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这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灾难！
北莽的铁骑虽然厉害，但面对这些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且根本不畏惧死亡的“毒人”，瞬间就吃了大亏！
战马受惊嘶鸣，被毒人硬生生撕裂！
重甲骑士被扑倒在地，喉咙被咬断！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砍不死！它们砍不死！”
“……救命！我的腿！啊——！”
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而顾怀瑜，此刻正处于这场风暴的最中心。
他被几个北莽亲兵死死护在中间，周围全是断臂残肢和喷涌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抱着头，瑟瑟发抖，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投降了，却还是陷入了这样的死地？
难道……这也是那个女人的算计？！
他猛地回头，看向远处的山坡。
那里，灵素正静静地伫立在战车之上，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隔着千军万马，隔着血肉磨坊。
他仿佛看到了她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驱虎吞狼”。
这是兵法中极险的一招。
灵素正是利用了顾怀瑜的贪生怕死，利用了北莽的贪婪轻敌，利用了毒人的嗜血本能。
将这三方势力，巧妙地……绞杀在了一起！
而她，则率领着北伐军，此时正处于一个绝佳的……**“渔翁”**位置。
“……灵总司！好机会！”
身旁的副将激动得浑身颤抖，“……趁着蛮子和怪物狗咬狗，我们是不是……”
“……不急。”
灵素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躁动。
她的目光始终冷静，甚至冷酷。
“……现在的火候，还不够。”
“……等他们咬得两败俱伤，等北莽的锐气耗尽，等毒人的数量锐减……”
“……那时候，才是我们……收割的时候。”
她转过身，从药箱中取出了最后一份药草。
那是她为这场决战准备的……最后的底牌。
“……半夏。”
“……在。”
“……去，把这些药草，投入上风口的火堆里。”
“……这是……什么药？”半夏好奇地问道。
灵素看着那几株枯黄不起眼的小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是……‘醉龙草’。”
“……对人无害，但对于马匹，却是……最烈的迷药。”
“……北莽铁骑之所以无敌，全仗战马之利。”
“……如果……他们的马都倒下了呢？”
半夏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不仅仅是医术，这是……绝户计啊！
“……是！属下这就是办！”
随着一股淡淡的、带着奇异甜香的青烟，顺着北风，缓缓飘向混乱的战场。
灵素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那是顾临渊生前的佩剑——“赤霄”。
“……各位。”
她环视四周，声音清朗，响彻三军。
“……今日，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击退敌人。”
“……而是要将这三十万侵略者，全部……埋葬在这里！”
“……让这天下人都知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欺我大周者……”
“……死无葬身之地！”
“……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