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散去，现出几个身披金色甲胄，面容模糊的身影。他们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也没有任何生命的情感，仿佛只是纯粹法则的具象化。一股冰冷、绝对的秩序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天道使者。
战船上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所有修士，包括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长老，在看到这几个身影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低下头，不敢直视。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敬畏与恐惧。
唯有沈清辞，在看到天道使者时，眼中迸发出了更加炽热的光芒。
他对着那几个身影，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晚辈沈清辞，见过各位使者。我天衍宗已集结三万修士，随时可以攻打万妖窟，听候使者差遣。”
为首的那名天道使者，模糊的面容微微转向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简单的动作，却让沈清辞感到了一股莫大的鼓舞。
这是天道的认可！
他直起身，胸中豪情万丈。
他抽出腰间的霜华剑，剑身在天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他高举长剑，灵力灌注其间，声音如滚滚雷霆，传遍了整个修士联军的舰队。
“诸位同道！”
“魔孽叶染，倒行逆施，祸乱三界！其麾下万妖窟，更是藏污纳垢，罪不容诛！”
“今日，我等奉天承运，替天行道！此战，不为私利，只为还三界一个朗朗乾坤！”
“杀！”
“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从成千上万的战船上传来。无数修士同时拔出兵刃，剑光如林，杀气冲天。
沈清辞感受着这股汇聚而来的、磅礴的战意，只觉得通体舒畅。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剑斩下叶染头颅，沐浴在天道降下的功德金光中，接受三界众生膜拜的场景。
他将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英雄。
林薇薇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看着周围那些陷入狂热的同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与那片狂热，隔开了一段微小却清晰的距离。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熟悉。
就像是，早就被写好的，一幕壮烈而恢弘的……戏剧。
而他们所有人，从沈清辞，到她自己，再到这数万修士，都只是这幕戏剧里，一个个被丝线操控着，念着既定台词的……提线木偶。
这个荒谬的念头，让她浑身冰冷。
就在此时，万妖窟的方向，那片浓郁的妖气，忽然剧烈地翻滚起来。
一道道强横的妖气冲天而起，在山脉上空，凝聚成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阵法图腾。无数妖族的身影，出现在山林之间，他们手持简陋的兵器，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庞大舰队，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同仇敌忾的疯狂与决绝。
为首的，是一个手持巨斧、身形魁梧如山的狼妖。
正是灰牙。
他望着船头的沈清辞，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咆哮。
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举起的霜华剑，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然，重重向前一挥。
“全军，进攻！”
“目标，万妖窟！”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