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铅子如雨点般射出,专门瞄准那些还在挣扎、或是试图重新组织起来的士兵。虽然单发威力不如火炮,但连绵不绝的射击让城下变成了死亡禁区。
突击队的伤亡瞬间超过百人,幸存的士兵惊恐地向后溃退,连撞木和火油都丢弃在地。
几乎同时,左右两翼的骑射队也遭到了精准打击。城头突然竖起巨大的盾牌,党项战士躲在后面,用特制的重型弩箭进行还击。这些弩箭力道惊人,竟能穿透轻甲,将骑兵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鸣金!收兵!”陈成当机立断,脸色铁青。他带来的都是延州精锐,短短一刻钟的试探就损失了近两百人,却连城墙都没摸到。
尖锐的锣声响起,延州军如蒙大赦,迅速后撤。骑兵掩护着步卒,退到了二里外才重新整队。
城头上,拓跋德明声若洪钟:“城下鼠辈听着!我乃华夏军将领拓跋德明!尔等就这点本事,也敢犯我灵州?”
这声怒吼如同在胜利的火焰上又浇了一勺热油,城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万胜!华夏军万胜!”
“林将军威武!”
士兵们相拥庆贺,百姓们也激动地呐喊。党项战士们尤其兴奋,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火器的威力,对这位年轻的统帅更加信服。
李墨顾不上庆祝,飞快地记录着:“霰弹散射面符合预期,鸟铳三轮射击间隔还需缩短零点五息……”
周通走到林砚身边,脸上带着笑意:“安之,火器之威,果然名不虚传。经此一战,敌军士气必遭重挫。”
然而林砚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色。他望着远方正在重新整队的敌军,眉头微蹙。
“周将军请看,”他指着敌军方向,“陈成虽然撤退,但阵型不乱,撤退有序。这说明他并非无能之辈,只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
拓跋德明也走了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将军说得对。这支骑兵训练有素,若不是火器出其不意,单靠弓箭滚木,恐怕要付出不小代价才能击退他们。”
“更重要的是,”林砚目光深远,“他们退到二里外就停下,开始安营扎寨。这说明他们并不打算放弃,而是在等待时机。”
他转向众将,声音沉稳:“传令下去,全军轮流休整,不得懈怠。加派双倍哨探,严密监视敌营动向。赵虎,你亲自带人巡查城墙,特别是夜间防备。”
“将军是担心夜袭?”周通问道。
“不止是夜袭。”林砚摇头,“陈成见识了火器的威力,必定会向吴敏之求援。下次再来,恐怕就不是简单的试探了。”
他望着远处渐渐成型的敌营,目光凝重:“告诉将士们,庆祝可以,但刀枪不能离手。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将灵州城墙染成血色。城内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凝重的战备气氛。首战的胜利带来了信心,但每个人都明白,战争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