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沙漏内部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破。刚刚恢复平稳的规则脉络再次紊乱,那些温顺的规则碎片重新变得狂躁。虚空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撼动意识的规则怒吼。
“怎么回事?”林锋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武器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规则核心不是已经修复了吗?”
守钟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众人意识中响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防御系统的最后一道屏障被激活了……核心守护者苏醒了……”
陈末的规则视界中,一个庞大的存在正从规则核心深处浮现。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生物形态,更像是由纯粹的规则能量构成的实体。无数规则脉络在它周身缠绕,形成类似躯干和肢体的结构,但又在不断变化,没有固定的形态。
“这是上古文明留下的最后保险,”守钟人解释道,“当规则核心遭到严重威胁时,守护者就会苏醒,清除一切可能危害核心的存在。”
韩啸面色凝重:“它把我们当成了威胁?”
“在它简单的逻辑中,任何外来者都是潜在的威胁。”守钟人说,“特别是当它感知到规则编织的能力时,会认为那是试图控制核心的企图。”
守护者已经完全现身。它高达十米的身躯由流动的规则能量构成,表面闪烁着无数规则的符号。没有五官的头部位置,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规则漩涡,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必须撤退。”第七区的一名技术员惊恐地后退,“这不是我们能对抗的存在。”
但已经来不及了。守护者抬起由规则脉络构成的手臂,一道规则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空间。众人被冲击波击中,感到自己的规则感知被强行扰乱,仿佛脑海中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陈末勉强维持住规则视界,看到守护者的攻击不仅仅是能量冲击,更包含着规则的重构。它试图打乱入侵者的规则结构,从根本上瓦解他们的存在。
“分散站位!”陈末喊道,“不要被它的范围攻击同时命中!”
队员们迅速散开,但守护者的攻击方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它不需要移动,规则攻击就能同时覆盖整个空间。第二波攻击是规则的凝固,虚空中的规则流动突然停滞,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极其缓慢,如同陷入泥沼。
“它在操控时间规则!”张晓艰难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被拉长了数倍。
小芸闭上眼睛,哼唱起那段与守钟人交流的旋律。她的声音在凝固的规则中穿行,如同在冰层下流动的溪水。随着旋律的扩散,时间的凝固稍稍缓解,众人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音乐能够干扰它的规则控制!”小芸喊道,“但效果有限!”
守护者似乎被小芸的抵抗激怒了。它改变攻击方式,规则能量在它手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规则之剑。剑身由交织的规则脉络构成,剑刃处闪烁着危险的规则裂痕。
“小心那把剑,”守钟人警告,“被它击中不是物理伤害,而是规则的剥离。你们的规则能力会被永久削弱。”
林锋毫不犹豫地向守护者开火,但能量武器在靠近守护者时就被规则的屏障偏转。物理攻击对规则实体几乎无效。
“我们需要规则层面的对抗。”陈末冷静分析,“张晓,分析它的规则结构,找到弱点。小芸,继续用音乐干扰它的注意力。林锋,保护技术团队。韩啸,我需要你们第七区的规则干扰设备。”
韩啸立刻下令:“启动所有规则干扰器!最大功率!”
第七区队员迅速部署设备,数台规则干扰器被激活,发出刺耳的规则噪音。守护者的动作明显受到影响,它规则构成的身体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
“有效果!”一名第七区技术员兴奋地报告,“它的规则稳定性下降了百分之十五!”
但守护者很快适应了干扰。它挥动规则之剑,一道规则的裂痕沿着虚空蔓延,所过之处,规则干扰器纷纷失灵,设备表面的规则符号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它在学习我们的战术!”张晓惊呼,“干扰器对它不再有效了!”
守护者开始主动出击。它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在虚空中穿梭,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每次出现都伴随着致命的规则攻击。
一名第七区队员躲闪不及,被规则之剑擦过手臂。没有流血,没有伤口,但他的规则感知瞬间消失,仿佛从未拥有过这种能力。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感知到规则的流动。
“它的攻击能剥夺规则能力!”韩啸喊道,“所有人保持距离!”
陈末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他集中精神,将规则视界聚焦在守护者胸口的规则漩涡上。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异常稳定的规则节点,像是整个实体的控制中心。
“它的弱点是胸口的规则核心!”陈末喊道,“但外部攻击无法穿透它的规则屏障。”
小芸靠近陈末:“守钟人说,唯一的办法是从内部瓦解它。但进入守护者内部极其危险,可能会永远迷失在规则迷宫中。”
“没有其他选择。”陈末已经下定决心,“你们在外面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寻找机会进入内部。”
韩啸摇头:“这太冒险了!我们对它的内部结构一无所知!”
“守钟人会指引我。”陈末看向小芸,“对吗?”
小芸点点头:“守钟人已经将守护者的内部结构图传给了我。那是一个规则的迷宫,比永恒沙漏内部的迷宫更加复杂。但如果你能到达中心控制节点,就能关闭守护者。”
计划迅速制定。林锋和第七区队员负责正面牵制,张晓部署剩余的规则设备制造干扰,小芸则通过音乐与守钟人保持连接,为陈末提供导航。
守护者似乎感知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击变得更加狂暴。它不再使用单一的规则之剑,而是同时操控多种规则攻击:时间的凝固、空间的撕裂、物质的分解、能量的反转……整个虚空变成了规则的战场。
“就是现在!”小芸喊道,她的音乐突然达到高潮,形成一道规则的声波屏障,暂时困住了守护者。
陈末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守护者胸口的规则漩涡。进入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分裂,然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规则空间中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