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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瘟疫核心(1 / 2)

森之民微宇宙,曾经的生命气息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如今却被一层无形的死亡纱幔所笼罩。巨大的世界树,这棵支撑着整个森之民文明、根系贯穿维度、树冠触及星海的古老存在,此刻正发出无声的悲鸣。

顾心的远程投影,比前往星语者宇宙时更加凝练,却也更加谨慎,如同一道若有若无的清风,出现在世界树一根主要根系的断裂处附近。她没有实体,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空间中弥漫的那种令万物凋零的固化法则,比在星语者宇宙时更加凝聚,更加……具有指向性。

“就在这里……”森之民长老的意念传来,虚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怆与一丝解脱,“我们……遵循古老的盟约……以根须……探知痛苦的源头……”

顾心的“目光”顺着那断裂的、直径堪比小型山脉的世界树根系望去。根系的断口处参差不齐,并非外力斩断,更像是内部的生机被瞬间抽干后,结构无法维持而导致的崩解。令人心碎的是,从那巨大的创口中,正缓缓渗出一种晶莹剔透、仿佛凝聚了星辰光芒的粘稠汁液。这些汁液并非向下滴落,而是在脱离根系的瞬间,便在虚空中自发凝结成一粒粒圆润的、散发着柔和生命光晕的“珍珠”,静静地悬浮着,如同森之民文明流下的、最后的眼泪。

这是世界树的生命本源,是森之民亿万年积累的生机精华。它们的流逝,意味着文明的根基正在崩塌。

而这一切牺牲所换来的目标,正静静地悬浮在断裂根系前方,那片原本空旷的虚空之中。

那确实像一颗“陨石”,通体灰暗,表面布满撞击坑和岁月的蚀痕,与宇宙中随处可见的星际碎石并无二致。它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散发出来,甚至对周围的时空曲率都没有明显影响,完美地融入了背景辐射之中,就像它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

若非世界树以自身生命为代价进行最本源的感知,若非那断根处流淌的生命珍珠正无声地诉说着代价,任何人,任何仪器,都无法将这颗看似普通的“石头”,与那席卷多个微宇宙、令能量生命凝固、令意识沉寂的恐怖瘟疫联系起来。

“它……在‘沉睡’……”森之民长老的意念带着极度的疲惫,“但它的‘梦’……就是扩散的瘟疫……它在不断……向虚空广播……固化的指令……”

顾心将自身的感知凝聚到极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无形的瘟疫波纹,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触及那颗灰暗的“陨石”。

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无数文明临终前的哀嚎,看到了无数生命形态在固化中扭曲、僵硬的最后画面。这颗“陨石”内部,蕴藏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纯粹的“终末”逻辑,它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量子信标,不断将这种“固化”的法则,编译成某种超越常规维度的信号,向着未知的坐标集束发射。

其技术的精密度和力量的层级,远超顾心目前所知的任何一个文明,包括那充满威胁的“升华者”。这更像是一种……来自更古老、更高等存在的造物,一种用于“清理”的自动化武器。

森之民的牺牲精神,如同暖流般冲刷着顾心因感知到信标内部冰冷真相而泛起的寒意。这些温和的植物生命,为了盟友,为了可能存在的、更广泛的秩序,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根基。这种源自生命本初的、无私的联结与奉献,与赵启所推崇的、摒弃情感的绝对理性,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正是这种对比,让顾心救援的决心变得更加坚定,如同经过淬火的钢铁。她绝不能辜负这份牺牲。

“我看到了。”顾心的意念传递给森之民长老,带着深深的敬意与承诺,“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会尽力摧毁它。”

她开始调动远程投影所能承载的极限能量,准备对这瘟疫信标发动致命一击。混沌能量在她投影周围汇聚,散发出扭曲现实、孕育可能的波动。

然而,就在她的攻击即将成型的刹那——

那颗一直处于“沉睡”广播状态的灰暗“陨石”,表面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道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惨白色光芒!

它被激活了!不是被顾心的能量波动,而是……仿佛触发了某种预设的自毁程序!

“它……发现了……”森之民长老的意念带着最后的惊悸。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