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座位,感觉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袖子里那截空木棍硌得她生疼,她却不敢有任何异动。
宴席继续进行。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轮到贤妃献礼时,她亲自起身,走到紫檀长案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幅《百寿图》,款步走到殿中,两名内侍在她身后将画卷徐徐展开。
“臣妾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贤妃声音温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幅精美的绣品上,只见一百个形态各异的“寿”字金线绣于大红锦缎之上,熠熠生辉,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太后看得连连点头,面露笑容。
林焦焦却死死盯着那画卷的轴杆,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那金属珠子……到底是什么?会不会突然炸开?或者冒出毒烟?
什么都没有发生。
画卷展示完毕,被宫人小心卷起,恭敬地呈送到太后手中。
太后摸了摸光滑的轴杆,笑着对贤妃夸赞了几句,便命人将寿礼好生收库珍藏。
直到那幅画被拿走,林焦焦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浑身虚脱般靠在椅背上,偷偷喘了口大气。
总算……混过去了?
她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往回按了按,就听身旁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
“表妹方才,可是吓着了?”
林焦焦一僵,转过头,对上谢瑾瑜不知何时投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
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像能穿透人心。
林焦焦心里咯噔一下。他看见了?还是只是随口一问?
她赶紧垂下眼,掩饰住慌乱,小声道:“是……是有些失仪,让四殿下见笑了。”
谢瑾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而与身旁的宗室子弟交谈起来。
但林焦焦却感觉如芒在背。谢瑾瑜太精明了,她刚才的举动,真的能完全瞒过他吗?
寿宴在看似一团和气中结束。
林焦焦回到偏殿,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截空木棍处理掉,扔进了小厨房的灶膛里,看着它化为灰烬。
她瘫倒在床上,感觉比在暗牢里熬了几天还累。
萧染的第一件事,她算是完成了。
可这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那金属珠子到底是什么?萧染到底想干什么?谢瑾瑜是不是起了疑心?
还有,她利用了小七皇子……
虽然没造成什么后果,但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深宫里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望着帐顶,幽幽叹了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