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赏花宴前一日,镇南王府内却是一片低气压。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了世子爷的霉头。
萧染斜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羊脂玉佩,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望着窗外那几株开得正盛的石榴花,怔怔出神。
那石榴花红得灼眼,像极了那日长公主府客院里,林焦焦褪去高热后,脸颊上那抹惊心动魄的绯色。
“世子爷,”贴身侍卫墨痕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禀报
“查清楚了,赌坊那条线,最后指向的是五皇子府上一个管事的远房亲戚,银子也是从那边流出来的。
那婆子的儿子,昨夜在城郊的赌坊里被发现了,人已经……没了气。”
萧染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手脚倒是干净。”
他顿了顿,又问,“永昌侯府那边呢?”
“林二小姐近日倒是安分,只在屋里抄经,说是为大小姐祈福。”
墨痕语气平板,“倒是王姨娘的兄长,前两日与五皇子府上的周詹事在醉仙楼喝过酒。”
“周明?”萧染终于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谢瑾琛倒是闲不住。”
他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墨痕躬身退下。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萧染烦躁地坐起身,将玉佩随手丢在榻上。
那玉佩是前几日他母亲,镇南王妃硬塞给他的,说是祖传的,要他送给未来世子妃。
世子妃?
萧染脑海里瞬间闪过林焦焦那张苍白又倔强的小脸,还有她偶尔看向自己时,那带着防备的眼神。
他嗤笑一声,那小没良心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
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那日紫藤花架下,林焦焦被他强吻后,又惊又怒,眼眶泛红瞪着他的模样。
画笔勾勒得极其细致,连她微微颤抖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小娇儿……”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的脸颊,眼神晦暗不明。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独独对这小丫头如此上心。
是因为她那双清澈却又仿佛藏着无尽故事的眼睛?
还是因为她明明柔弱,却总在关键时刻露出利爪的反差?
或许,只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敢当面骂他“放肆”、“无耻”,还拿杯子砸他的姑娘。
想到她那日气急败坏的模样,萧染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她那日落水,他是真的慌了神。
哪怕知道她可能另有打算,那一刻涌上的恐慌却做不得假。
“世子爷,”王府的老管家萧福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