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身形瘦小的身影，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从她身后冲了过去，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在与苏芷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小小的、粗布缝制的袋子。
那灰衣人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反而加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了巷子另一头，转眼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兀。
苏芷愣在原地，扣着银针的手僵在半空。
她低头看着地上那个灰扑扑的袋子，眉头紧锁。
不是攻击？是意外？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接触”？
她没敢立刻去捡，而是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认再无异状后，才用脚尖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拨弄开。
袋口松开，里面滚出几块品相普通的……甘草？
还有一小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苏芷用银针挑开油纸，里面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她凑近，极其谨慎地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带着微腥的苦涩味传来。
是那种毒粉！
和她之前发现的灰白色粉末成分相似，但似乎经过稀释或者混合了别的东西！
除此之外，袋子里再无他物。
没有字条，没有标记，只有这意味不明的“礼物”。
苏芷的心沉了下去。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警告？示威？
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信号？
她将袋子和里面的东西小心收好，快步离开了小巷。
回到小院，她把东西给裴九霄看。
裴九霄拿着那包淡黄色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也凝重起来。
“是那玩意儿没错，但掺了别的，味道淡了很多。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给咱们送解药样本？”
“不像。”苏芷摇头，眉头紧锁。
“更像是一种展示。他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发现了，而且，他手里还有更多。”
这种被人在暗处掌控着节奏的感觉，非常糟糕。
“看来，咱们这‘引蛇出洞’，是把蛇引出来了，可这蛇不咬人，改吐信子吓唬人了？”
裴九霄把粉末包扔回桌上，语气烦躁。
苏芷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灰衣人……斗笠……外乡人……下毒……窥视……现在又是这莫名其妙的“礼物”。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海里盘旋，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图像。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要她的命，之前下毒嫁祸失败后，有的是机会暗中下手。
如果只是警告或者恐吓，这手段又显得太过迂回和诡异。
她想起那灰衣人踉跄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动作，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反而带着点仓促和笨拙？
“看来，我们得换个思路了。”苏芷转过身，眼神幽深。
“这条蛇，可能比我们想的更狡猾，或者，更奇怪。”
夜色渐浓，小院再次被寂静笼罩。
但这一次，寂静中弥漫的不再是暂时的安宁，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蛇，下一次，又会以何种方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