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撕心裂肺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急促的喘息也慢慢平缓了一些,虽然还在发烧,但脸上那吓人的潮红似乎退下去一点点。
“爹?爹你好点没?”铁柱小声问。
赵大叔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虽然很轻,但确实有回应了!
“哎呦!老天爷!显灵了!显灵了!”
赵大娘扑到床边,眼泪流得更凶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当家的!你吓死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铁柱也激动得直搓手,看向苏芷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不可思议:
“苏芷妹子……太…太谢谢你了!你这…你这真是神了!”
苏芷靠着桌子,浑身虚脱,连扯出个笑脸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脑袋沉得像灌了铅。
成功了?好像……是成功了。
可这代价……她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赵大娘千恩万谢,从怀里摸出几个还带着体温的铜板,非要塞给苏芷,又说了好多感激的话,才和铁柱一起,搀扶着明显好转了些的赵大叔回去了。
破屋里终于又安静下来。
苏芷顺着桌腿滑坐到地上,连爬到草铺的力气都没了。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那枚玉佩贴着她的胸口,不再发烫,反而变得有些温凉。
这一次,消耗太大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
昏昏沉沉中,她睡了过去,睡得极不安稳,乱七八糟做了许多梦。
第二天她是被饿醒的,阳光已经从门缝里漏进来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还是酸软无力,但比昨晚那种虚脱感好了点。
她舀了点凉水喝,冰得肚子一抽,反而清醒了些。
她小心翼翼地从墙缝里掏出那枚玉佩,捧在手心里仔细看。
这一看,她心里咯噔一下。
玉佩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莹润透亮了?
里头那丝水波一样流动的光华,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像是……耗损过度?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脑子里:
这神仙水,是不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或者说,用它救人,消耗的不光是她的力气,还有这玉佩本身的“灵性”?
这个猜测让她瞬间慌了神。
要是玉佩里的灵泉耗光了怎么办?
她岂不是又被打回原形?
甚至……更糟?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
把玉佩藏得更深了,下定决心,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能再轻易动用。
可是,赵大叔被她“治好”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溪边村,甚至传到了隔壁村。
这下可炸了锅了。
之前治牲口,还能说是祖传的土方子、歪打正着。
可这回是活生生的人!
连村里郎中都摇头的急症,她一碗“药”下去就给缓解了?
这下,来找她的人不再是牵着牛抱着鸡的了。
午后,一个面生的老汉,用板车推着他咳喘不止的老伴,从邻村一路打听过来,颤巍巍地敲响了她的门。
“小神医……行行好,救救老婆子吧……听说您药到病除……”
苏芷看着板车上那位气息奄奄的老婆婆,又看看眼前苦苦哀求的老汉,她的手死死抠着门框,指甲陷进木头里。
胸口那枚玉佩,安静地贴着皮肤,她却觉得像揣着一块冰。
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