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
这两个字像两记无声的耳光,抽在赵四海的脸上。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目光在林凡和赵四海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穿着阿玛尼、身后跟着保镖的顶级富豪,一个穿着普通白大褂、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年轻医生。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赵四海先是愣住,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笑了。
“挂号?”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去挂号?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他以为自己亮出赵天龙的名号,整个江城都要抖三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还不立刻跪下磕头。
可林凡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四海,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普通病人家属。
“医院的规矩。”林凡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管你是谁,都一样。”
“规矩?”赵四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凶狠,“在江城,我赵四海的话,就是规矩!”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往前踏了一步,冰冷的目光锁定了林凡,身上的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科室里伸出来的几个脑袋,吓得又缩了回去。小护士李晓晓更是脸色惨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可是赵天龙的儿子!江城地下世界的太子爷!
林医生这是疯了吗?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张建国主任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脑门上全是汗,赶紧冲到两人中间,对着林凡挤眉弄眼,拼命使眼色。
“林凡!你怎么跟赵先生说话呢!快给赵先生道歉!”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对赵四海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赵先生,您别生气,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他新来的,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
张建国心里叫苦不迭。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科室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实习生,怎么就敢去捋赵四海这种人物的虎须。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林凡怎么会知道赵天龙的病症?难道是瞎蒙的?
对,一定是瞎蒙的!
赵四海根本没理会张建国这个跳梁小丑,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死死地钉在林凡身上。
他想从林凡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慌乱、恐惧,或者故作镇定。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无论他如何咆哮,如何威胁,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种感觉,让赵四海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纵横商场和灰色地带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人。有卑躬屈膝的,有色厉内荏的,也有悍不畏死的。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一个年轻人,面对他的威胁,面对他父亲的名号,竟然能如此的……漠然。
就好像,赵天龙这三个字,在他眼里,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我爸的病,你真的能治?”赵四海的声音沙哑了几分,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林凡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午夜阴气最盛,子时发作。你父亲体内的不是病,是一股盘踞在心脉的阴煞之气。”
“每发作一次,煞气就侵蚀一分。算算时间,他应该撑不过七天了。”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四海的心脏上。
阴煞之气!
这个词,他曾经听一个从港岛请来的风水大师提过,但那大师看了他父亲一眼,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夜逃回了港岛,只留下一句“神仙难救”。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一语道破!
赵四海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想起了道上朋友的传言。
“那个医生,邪乎得很!王振雄你知道吧?老江湖了,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乖乖掏了三十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