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走出电梯,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IcU里那股混杂着消毒水和焦臭的怪味。
他刚离开,IcU病房里就炸开了锅。
刘振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软软地靠在墙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监护仪上那几条平稳得近乎完美的曲线。
心率,80。
血压,120\/80。
血氧饱和度,98%。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那张写满了“科学”与“权威”的脸上。
他行医二十年,救过的人不少,见过的死亡更多。他坚信现代医学是唯一的真理,仪器和数据就是上帝。
可今天,一个年轻人,用几根柳枝,一碗鸡血,一把糯米,就推翻了他整个世界。
“刘医生,刘医生?”旁边的小护士看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
刘振一个激灵回过神,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不是看病人,而是伸手去摸那片被朱砂鸡血泼过的床单。
那只黑色的虫子已经化为无形,只留下一片暗红色的污渍,摸上去,什么都没有。
可那股灼烧皮肉的焦臭味,还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
“神……真是神了……”刘振喃喃自语,镜片下的眼睛里,敬畏取代了骇然。
苏晚晴扶着刚刚喝了点水的赵德明躺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刘振,心里同样是惊涛骇浪。
“苏总……”赵德明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清明,“我……我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浑身都动不了,耳边总有人在哭。”
苏晚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替他掖了掖被角,“没事了,就是一场突发的急病,现在好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她不能说,你不是病了,是被人下了降头,有个活生生的虫子在你身体里,刚刚才被一个神医给逼出来烧了。
这话要是说出口,赵德明怕是当场就得再吓晕过去。
赵德明还想再问,但身体的亏空让他眼皮发沉,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苏晚晴站起身,走到刘振面前。
“刘医生,后续的调理,就拜托你了。”
刘振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再没有半分倨傲,反而带着几分学生面对老师般的恭敬和讨好。
“苏总您放心!赵总这儿我亲自盯着,保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那个……苏总,”他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林……林神医他,他到底是哪家医院的教授?还是哪个隐世的中医世家传人?”
苏晚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几十分钟前,这人还指着林凡的鼻子骂人家是神棍。
“他不是教授,也不是什么世家传人。”苏晚晴的声音很轻,“他就是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个医生。”
刘振的嘴巴又一次张成了“o”型。
一个普通医院的普通医生?这怎么可能!这比降头术本身还让他觉得离谱。
苏-晚晴没再理他,转身走出了IcU。她需要给林凡打个电话,但拿起手机,却又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谢谢”两个字,在今晚发生的一切面前,显得太过轻飘飘了。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南洋某座岛屿的一间木屋里。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皮肤黝黑干瘦的男人正盘坐在一个诡异的祭坛前。祭坛上点着几根白色的蜡烛,烛火幽幽,映得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黑陶罐子,罐口用红布封着。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那个黑陶罐子“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噗——”
盘坐的男人猛地睁开眼,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在身前的地板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愤怒。